承盛不由问:“可要是胡蒙不肯撤兵、反而攻破榆林了呢?”
承平答:“我与青州作战一年,青州兵悍将抢,绝不会轻易败给胡蒙,就算无人支持也能支撑一年半载,咱们趁早出手胡蒙全力南攻青州还能支持,若再拖一段时间怕就难说胜负了!”
魏平安问:“既然元丰如此重要,胡蒙定会派重兵把守,咱们如何能保证攻下元丰呢?”
承平看向郡公,坚定和执着:“无必胜之战、却有必胜之心!父亲,我在京都已将北方各地打探清楚,亦有元丰地图,我平州儿郎不惧青州悍勇、更不会畏夷狄豺狼!此战之后胡蒙惧我、燕州服我,青州也绝不敢妄动!我将成北方之霸!请父亲借我十万兵马、允我任赵将军为将,北征元丰!”
赵招胜跪请:“赵招胜请战!必拔下元丰!”
郡公有些动摇,承泰却道:“那你也不能把我妹妹嫁给皇帝!你是何居心!”
承平道:“陛下身份尊贵,又风度翩翩温文尔雅,与四妹妹年纪相当,四妹妹见了定然喜欢。我也非要此时将四妹妹送入宫中,而是等战后,若咱们能赢再送妹妹进宫。”
郡公怒道:“京都远隔千里皇宫庭院深深,皇帝自己都皇位不保、前几日连皇裔都被人谋害,送我儿入宫岂非羊入虎口!”
承平叹:“四妹妹也是承平血亲,承平怎会推她入火坑!先前陛下已然动作,如今陛下加冠、若对胡蒙能胜陛下皇位将更加稳固。四妹妹若能入宫为妃、诞下皇子,咱们平州将贵于他州,日后所有万一,咱们也师出有名;若是大势难逆,咱们也贵为皇亲,进退有度啊!”
郡公冷眼看他:“你是要力保皇帝了!”
承平反问:“父亲,依您之见,平州要有称霸天下之资需得多久?”
郡公没答,看向常辉。常辉略一思索,道:“天下太平,需得十年。”
“此战之后承平会保平州太平十年!送四妹妹入宫一为陛下乃人杰、与妹妹配之不逊;二为平州留有后路;三为牵制公孙氏、稳定朝堂。京都、后宫并不太平但有我在绝不叫四妹妹受委屈!”
承泰气道:“你还不是用她命运做赌!”
承平道:“四妹妹虽为女儿亦是巾帼,二哥何不去问问妹妹?”
常辉劝道:“郡公,四小姐婚事待战事之后再说不迟,这兵咱们给是不给?”
郡公站起身在屋内踱步几巡,转过身看向承平:“真的能胜?”
承平似山似海,沉而砥定、深而无穷,叫人见则信、望而安:“必胜!”
郡公不由将双手按在承平肩上:“我平州就托付给你了!”
燕州
毕竟事关重大,郡公不能不多想一些,接下圣旨后郡公叫孩子们先回去,自己则和臣属们说话。郡公惯来如此,承平并不介怀,反而快走两步将承泰拦到一边说话。
承泰不甚愉快:“元帅大人拦着我做什么,可是有什么事情吩咐?”
承平一笑,从怀里掏出一段须发:“不敢不敢,只是有东西给二哥。弟弟本想将二哥断发送赵小君以表二哥悔意、赵小君却不肯要,我拿着扔了烧了都不好,还是还给二哥吧。”
承泰终于想起祠堂中承平用烛台钉住自己割下须发的可怕场景,心复惶惶,再看承平也不像先前嚣张反到有些胆怯:“这、这,咱们一家兄弟,方才我也是对事不对人,并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承平满不在乎地笑了笑:“二哥为人弟弟自然是清楚的,咱们都是为了李家、为了平州,谁能有什么私心呢?何况以后四妹妹若得圣宠诞下皇裔、二哥身为皇舅更是贵不可言,平州又有谁敢小觑?此次北征少不了二哥与魏大人出力筹措物资,二哥,这些年魏夫人过得不易,你们一脉能否青云直上就看此朝了。”
承泰眼睛一亮,笑道:“知道、知道,这些我还不清楚么……”
“二哥清楚,别人未必清楚,北征事关你我,绝不许有半点差错,二哥还要小心办差才是。”
承泰心知肚明:“三弟顾虑二哥明白,通好银虽是我舅舅调和所得,但胡蒙粗鄙高傲,舅舅对他们早有怨气。你放心,北征的事我会盯紧,绝不会出问题,二哥就待弟弟凯旋归来、咱们再把酒共欢!”
承平这才满意放承泰离去。承泰走后承平回去拜见李夫人,母子阔别不免相思,李夫人从来严格,拉着承平又骂又训说了好一会,承平只母爱深深,便只躬身听着,近暮才离开。听说前边还未散,承平又到书房附近廊上坐着等了一会。待点灯时诸人散去,赵招胜见承平还在赶上前来,行礼后问:“三公子,不知熹儿现在何处?他没同您一起回来么?”
承平向赵招胜深鞠一躬:“将军,北征不能只解一时之困,想要北边太平、必得釜底抽薪!赵小君为平战事特请赴燕……”
“去燕州?”赵招胜急问,“他去燕州做什么?釜底抽薪?他又要做什么?难道他要围魏救赵?他要去开平府?”
承平看着赵招胜,不说是也不说不是。赵招胜当他默认,当即急火攻心:“他真的要去打开平府!他哪里来的兵!燕州难道会借他么!燕州就算肯借、那些士兵又怎会听他!他从未远行军,有从未去过草原,怎知冬天草原行军的难处!开平府乃胡蒙都城,怎会让他轻易攻下!就算攻下,无补给无支持他如何守城!如此异想天开,公子你怎不劝他!”
承平安慰道:“将军莫急,赵小君自有打算!他本不想叫您知道,但您是小君父亲,以己度人,承平仍是做主将事情告知。但小君此去行动秘密、知者不多,请将军也别叫其他人知道,至于其他,小君早有打算,请将军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