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不凡二话不说,一剑挥下,将那名关键时刻动摇军心的士兵斩杀,回头对着顾长辰沉声道:“我拦住朱邪执!你带住邪念回去!”
已有沙陀军冲到顾长辰面前,伍不凡斩杀一名黑羽军,怒道:“你还不走,做什么!?”
顾长辰放眼看去,山谷中仅是黑羽铁骑,足足有两三千之多,伍不凡带着一千步兵,决不是对手。若是作为萧关守将的伍不凡万一有失,沙陀趁机发兵,后果难以设想,想到此处,顾长辰握紧了手中的长枪,拦在伍不凡面前,将一名冲到跟前的沙陀兵挑下马来,对伍不凡大声道:“你是萧关守将,不能落在沙陀人手中!萧关还要靠你,你走!”
伍不凡铁着脸,哼了一声,将从地上爬起来的沙陀兵一剑斩首,怒道:“顾长辰,等你爬到我上面,再来命令我!”
说毕,回头对着前锋营领头的王虎大声道:“王虎,留下一百人给我,带顾长辰和朱邪念回去!”
王虎大声应是,顾长辰一跺脚,也不再去和伍不凡多话,反身朝着朔州方向疾奔。
王虎倒是吃了一惊,心中暗想:“伍将军对这个人倒是很不错,却没想到瞎眼看错了人,这个人这么贪生怕死!”
顾长辰一路狂奔,王虎带着朱邪念在后,顾长辰一面疾奔,一面对王虎道:“伍将军只有一百人,不是两千黑羽军的对手!到朔州之后,你带着朱邪念赶快回萧关,说明情况,让王坚将军主持大局!”
王虎道:“那你呢?”
顾长辰道:“朔州城尚有一万兵马,可以接应!”
顾长辰话音未落,便听见王虎道:“若是朱邪执不进攻朔州,没有伍将军的虎符,那一万军队调不动!”
顾长辰急道:“我知道!我们的马都留在朔州城,这一千人马借我用,待上了马,我去接应伍将军!”
说话间已经抵达朔州县城下,王虎看了顾长辰一眼,道:“伍将军前些日子同我说起过你,说你很有见识,希望他没看错!”
说毕,便转头对还剩下的八百前锋营士兵道:“从现在开始,众人听顾长辰调遣!”
八百前锋营士兵齐齐跨上战马,随着顾长辰再次冲出朔州县城。
八百军士有了马匹,立刻变得不一样起来,众人策马疾驰,都是射箭好手,不到半个时辰便已赶到之前埋伏的山谷,却只看见地上的雪都已经践踏成泥浆,两旁山上的雪也都染红。顾长辰命众人将马蹄上绑了稻草,再次前行,山谷间已经见不到伍不凡的影子,只是横七竖八的躺着些尸体,血水同泥浆混在一起,又被冻住,变得溜滑无比,顾长辰心中焦急,丢了马爬上山顶,举目四望,只见隔着两座山外,黑压压的一片铁骑,已经没什么交战之声了,也不知伍不凡究竟是死是活。
顾长辰召集众人,指着远处,道:“敌人比我们多,此刻又占了有利地形,不利于我方,我领一百人马,将敌人引至此处。”又指着两旁山头,道:“左右两都头,各带三百人马,在这里伏击,待到敌人前来,大声呐喊,射箭阻击。见到白火号令,立刻朝朔州方向撤退!”
又回头对着一名叫做李二的都头道:“你带一百人马,同我一齐前去,待我引开黑羽军大队后,一定要将伍将军救出来!救出来后也不用过来,直接回朔州!”
众人都齐声应是,顾长辰复下山策马,命一名身材矮小的士兵人改装成朱邪念的样子,绑在马后,朝着黑羽军朱邪执所在之处奔去。
尚未到跟前,便遇上黑羽军的外围游骑,顾长辰手持匕首,抵在假的“朱邪念”喉头,厉声喝道:“让开!不然我杀了你们九皇子!”
“朱邪念”头发披散,脸上尽是血迹,事先被顾长辰吩咐过,此刻大叫大嚷,外围游骑不认得朱邪念,虽然不知真假,却也不敢造次,才发愣间,就被顾长辰身后的弓箭手射死,顾长辰催马前行,径直奔到朱邪执所带的接近两千名黑羽军前方两三百米处,他内劲不够,无法沉声运气的传话,便命身后之人齐声大喊:“朱邪执!朱邪执出来!”
朱邪执大半夜的正在帐中春宵,听人禀告说弟弟负气出走,前去敌国边境,吃了一惊,他虽然勇猛,却不莽撞,知道前去之处靠近敌国边境,或许会有恶战,带了两千黑羽军前行,却怎么也没想到,出来找弟弟竟然遇到敌国边关守将,弟弟被敌人捉去,自己若能捉到伍不凡,或许能够交换人质。
是以明明见到有人逃走,也没去追,只盯着伍不凡,要将他捉到。
伍不凡且站且走,被逼到山谷之中,眼看就要被捉,却不料此刻听见远方有人大喊“朱邪执”,伍不凡身上重了两箭,手臂上也被朱邪执砍了一刀,受伤颇重,此刻双手撑着剑,抬头朝那声音来处看去,只看见顾长辰站在高处,雪地之中神色阴沉,朝阳初生,林间白光大盛,反射着顾长辰身上的铁甲银光一片,几乎要刺破人的眼睛。
朱邪执回头,亦看见有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人,带着上百名士兵,手中捉着人质,朱邪执心中一颤,那人质身穿锦袍,腕上带着金镯子,不是自己的弟弟是谁?
朱邪执见到弟弟,也顾不上伍不凡,自己策马,朝着那人奔去。
还未奔到跟前,便听见那人厉声喝道:“把赵公子交出来!不然我杀了他!”
朱邪执吃了一惊,却听见“朱邪念”大喊:“三哥,三哥救我!”
朱邪执大声道:“什么赵公子,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