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坚见对方搬出主帅的名号,只得道:“既然是伍将军吩咐的,咱们这些做下属的,只能照办。不知顾先生想要查看什么,本将带先生去便是!”
他一面说,一面让开一条道。
顾长辰也不跟他客气许多,径直走在前面,先来到城楼处。
城中的双门炮,七星炮,散炮都一字排开,摆在城墙之上,整整十多门炮,却仅有两个士兵看守。
顾长辰继续往前走,城楼上巡逻的士兵,也都走在将近四米宽的城墙走道正中,一双手冻得红肿,顾长辰很怀疑那些冻僵的手,在朱邪执攻来的时候,能否拉开弓箭。
一圈看完回来,王坚脸有得意之色,道:“这些都是为了防止沙陀人趁着伍将军重伤不能理事,特意安排的布置,顾先生回去禀告伍将军,让他不用担心。”
顾长辰止住脚步,道:“不必了,伍将军让卑职暂代军中事务,这里的布置要改上一改!”
王坚吃了一惊,随即涨红了脸,说话都有些打结:“你……你说什么!他让你?他病糊涂了?”
顾长辰道:“我年纪轻,又无功劳,本来也觉得资格不够,只是既然答应了他,就要对他负责。这里的布置,要改!而且,还要迅速,如果我估计不错,不出两个时辰,朱邪执定然率大军来攻!”
王坚哼了一声,朝顾长辰上下打量了一眼,露出轻蔑的神色,笑道:“改?这……顾先生你从没打过仗,也没什么经验,恐怕不见得就能够给出合适的意见吧!”
顾长辰被人当面奚落,心中微微懊恼,但随即便开释。
答应他人的事情,不可不办,而且,白鸿飞还在朱邪执手中,这一战,是挑战,也是机会!
如果自己能在伍不凡不在时充分的展示自己的能力,便可以名正言顺的提升,待到这一仗打完,伍不凡的伤应该也不再有大碍,那时自己就能借着出外巡查敌情的理由,带上上百个好手,闯入朱邪执的营帐,将白鸿飞救出。
这一仗,对他顾长辰十分重要。
他没有办法放过这个机会,就算是得罪王坚,他也不能放过!
更可况,王坚全然说错了。
顾长辰在心中笑了,他并非没有打过仗,他在《天策》中,征战百次,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并非只依靠那一身盖世武功。
他此刻不去和王坚做口舌之争,直入主题。
顾长辰回身,指着那些摆在城楼上的各种炮,道:“这些炮摆在城楼之上,容易暴露目标,朱邪执在城外,完全可以十分轻松地发射炮石摧毁!将它们搬下去,放到城内,射程远的藏在民宅之旁,射程近的靠近城楼。此刻正是天寒地冻,滴水成冰,命城中军重铸泥丸,代替炮石,击中敌方人马,人马俱残,不中人马,泥丸跌落地下也会散开,不会资敌!”
又指着远处在城楼巡逻的士兵,道:“命那些士兵,无论何时,都不要走在城楼中间,让他们靠近女墙行走,有女墙的掩护,不会被敌人的炮石箭矢射伤!”
再次转回头,看着王坚,沉声道:“军中所有将领,即刻紧急集合,到伍将军的议事厅,拟定详细的作战计划!守城也不能只是固守,必须出击和守卫配合,才能保证萧关安全!”
王坚恨恨的哼了一声,道:“顾先生你想要调派那些将领,可要凭你自己的本事了!”
顾长辰微微一笑,抬脚走下城楼,道:“卑职斗胆僭越,实在迫不得已,还请王将军相助。”
下城楼时,一回头,却看见有将士竟然在用泥土填封城墙上的那些小门,侧门,暗门。
王坚见顾长辰露出疑惑之色,未等他发问,便抢先道:“伍将军不在,小心为上!将这些门堵住,以防沙陀人从这些地方进来!”
顾长辰摇头道:“挡住了敌人进来,我也出不去!若是要追击,或者是饶敌,都做不到!万一沙陀人在外相持,我们更加被动!将封住的门全部拆开!要能随时进,随时出!”
王坚却并不即使执行,只是说:“还是等诸将商议之后再说吧!”
顾长辰知道他心中不服气,是在故意抬杠,他也并未多说,毕竟王坚是副将,这个时候不宜关系弄僵,免得之后处处故意唱反调。
顾长辰道:“好!先不说这个,去召集诸将。”
军中除开伍不凡,原本共有八名将领,因伍不凡前段时间布置调整,除去驻守四个县城的四位将领外,留下的带上王坚共有四人。
王坚是伍不凡的副将,地位比那三人稍高。
那三人得到王坚的吩咐,分别驻守在东,西,南三门,刚刚入睡时,却不料被人吵醒,说是要召开紧急会议,十分的不耐烦,却也不敢怠慢,都穿上衣衫前来。
走到半路的时候,驻守在城西的郭泰和驻守在城南的尹青正好遇见,郭泰今年四十六岁,颇为发福,手中提着一柄大刀。尹青却年轻,今年只有二十五岁,穿着一件淡褐色的披风,头发打理的十分整齐。
两人一遇上,更是惊讶,郭泰拉了马,问道:“尹都虞,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道么?王将军才刚刚从我那里离开,这时又要我们过去,他可是从来没有过!”
尹青十分高傲,下巴微扬,哼了一声,道:“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伍将军重伤不能掌管军事,王坚这个做副将的,当然要趁机耍耍威风了!”
两人各带亲兵策马而行,快到伍不凡住处的时候,又迎面驰来驻守在城东的右都虞关大鹏,关大鹏一见到两人,就急忙迎上来,急急忙忙的问道:“半夜三更把我们叫起来,是出了急事吗?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