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气氛好似凝滞,对于那个问题,永宁着实不知该如何开口,害羞地红了脸。
武将和儒生,她接触的不多,可脑子里已然闪过两个熟悉的身影。
永宁的唇动了动,正欲回绝,没承想皇兄沉金玉石般的声音响起。
刘胤:“永宁,回玉芙殿去。”
永宁心里松了一口气,多年的相处让她明白皇兄这是在帮她解围。
每次都是皇兄轻飘飘的一句话,便能将她从窘迫不适的处境里解决出来。
“永宁告退。”
她欠身一拜,走几步又折返回来,从裴文炳处拿回佛经,带着侍女离开了长乐宫。
刘胤长指拨转玉扳指,眸光深幽,淡淡看了眼裴文炳。
翩翩君子?却也不是。
刘胤并未多留,回宣政殿的路上瞧见那慢吞吞的清瘦背影。
她的步子总是迈得小,慢悠悠的,方向感也不好,老爱迷路。
她方才想回答什么?是救过她的那武将,还是一起抄经文的那儒生?
她动情于谁?怕是如今还念着画中舞剑的男人。
刘胤眉眼冷若冰霜,冷哼一声,胸腔起伏,像是在隐忍什么。
清瘦窈窕的身影转入拐角,渐渐消失在刘胤的视野,然而他心中的闷意却不减分毫。
夜幕悄然降临,宫檐挂起灯笼,随着渐深的夜色,灯火慢慢黯淡,残烛滴泪。
夜色阒静,天子寝宫熄了灯,万千宫殿沉静酣睡,清冷皎洁的月光下,宛如小兽卧眠。
龙涎冷香弥漫整座寝殿,刘胤呼吸绵长,渐入梦乡。
一只素手撩开薄纱床帐,一缕栀子花的幽香飘入鸾帐,萦绕在刘胤鼻翼,他睁开眼,却见永宁着大红喜袍,盛装打扮,俨然是出嫁的装扮。
“哥哥别睡了,跟我走。”
少女盈盈一笑,百媚生姿,温软的手握住他的指,牵他从鸾帐出去。
这不是他的寝殿,倒像是女子闺阁,满屋都是馥郁的栀子花香。
少女赤足,莹白的足腕系着红绳铃铛,一步一响,叮咛清脆。
永宁牵他出来,外间摆着喜烛,入目皆是新婚的喜庆气氛,而那穿着喜服的新郎官正是救过永宁的陆涿绪。
“今日永宁大婚,要哥哥当证婚人。”
温软的手松开,永宁跑去牵陆涿绪的手,脸上洋溢的幸福笑意在刘胤眼中,格外刺眼。
在刘胤的面前,永宁和别的男人拜天地,饮了合卺酒,含情脉脉。陆涿绪抱着含羞的永宁,回了里间——
那方才他睡过的床榻。
华丽的喜袍被抛出床榻,凌乱地落在刘胤前面。
永宁吻着那男人的唇,娇滴滴道:“绪郎,哥哥教的,要轻轻吻。”
刘胤面若寒霜,大力分开缠绵拥吻的两人,怒气冲冲抓住永宁的皓白腕子。
“哥哥作甚?弄疼妹妹了。”永宁眸含秋波,千娇百媚地看着他,里衣松松垮垮,藕荷小衣松了系带隐约可见,“哥哥怎还不走?这是妹妹和绪郎的洞房花烛夜。”
刘胤眼睛红了,手上力度不减,将她拉入怀中,“谁允许你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