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岚听见动静,素手撩开床幔,“殿下醒了,您好些没?”
夕岚拿锦帕擦拭她额上的细汗,永宁缓了缓心绪,昨夜零散的记忆慢慢聚拢,在脑中构成一幅清晰的画面。
皇兄及时出现救了她,抱她回玉芙殿。皇兄告诉她,那情药没有解药,只能她自己化解。
织锦屏风后面,皇兄教她要如何。永宁未经人事,像白纸一般纯真,然而在情药下,懵懵懂懂的欲念没有遮掩,理智和廉耻已然占据下风,吟声连连。
纤长的手指宛如上品画笔,在白纸上勾勒,随着她的心意,描绘属于她的画作。
她忆起从前,皇兄便是手把手纠正她握笔的姿势,偶尔也会带着她写字,纠正错误的画笔。
她的簪花小楷,还是皇兄教出来的。
皇兄诚然是一位好老师,颇具耐心。
可如今再教她时,竟是在这样的场景下。屏风那头,皇兄细心教导,她迷蒙的眸中看不清皇兄的神情,那道身影龙章凤姿,绝不会生出龌龊的心思。
现实与幻梦交织,她分不清,将皇兄想成了那男人。
永宁倍感羞愧,觉得是自己心思不纯,亵渎了皇兄,让这份敬重的情谊变了味道。
她动了动,想从床上起来,发现使不上力气,浑身软绵绵的,又倒回了床上。
夕岚慌了神,“奴婢去请太医来看看。”
永宁叫住起身的她,说话软绵绵的,“别去,大抵是还没缓过来,多休息一阵便好了。”
夕岚眼眶红了,心疼主子,说道:“那奴婢去厨房端粥来。”
昨夜她被劈晕,醒来后才知幸好长公主被陛下救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陛下还为长公主做主了。
永宁点点头,夕岚放下床幔离开,里间又恢复了静谧。
懊恼地叹气,永宁拢拢被子,余光瞥见纤白长指,脸颊顿时热了起来,指尖滚烫,她皱了皱眉,将手缩回暖和的被子里,攥着寝衣擦了擦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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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寒,每每烧那受潮的炭火,免不了一顿烟熏,待炭烧起来后,熏眼的黑烟才慢慢散去。
银雪放下扇子,“昨日就应该当着陛下的面生火,陛下瞧见长公主被苛待成这样,那些欺软怕硬的奴才免不了被责罚。”
夕岚的手肘戳了戳她,“低声些,莫让殿下听见。殿下的忧虑,你我还不知道么?殿下与陛下的关系还僵着,殿下不想在这个时候生事。”
夕岚端了银耳甜汤进屋,少女青丝如瀑,安安静静坐在窗边榻上,低头打着络子。
听见脚步声,永宁抬头,吩咐道:“搁一旁边吧,我先把手上的活儿做完。”
葱白长指熟稔地打络子,莹润通透的白玉龙纹玉佩躺在她的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