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的唇动了动,在皇兄的注视下却泄了气,情绪明显没有方才足了,声音也小了几分,摇头道:“臣妹不知。”
此刻无凭无据,贸然说出猜想,便成了她的过错。
“不知?”
刘胤看着她,长眉入鬓,疏冷的眉目间透着与身俱来的威严,似乎是在逼着她说心里的想法。
要说出来么?
可那只是她的猜想,如今内侍已死,她纵是敢往那处猜,也过于大胆了。
她与皇兄的关系好不容易才缓和,这一说出口,怕是又回了两年前。
殿内静谧,气氛甚至变得有几分凝重。
片刻后,在皇兄的注视下,永宁摇摇头,仍是那句话,“臣妹不知。”
刘胤顿生闷意,没来由的烦躁,沉声说道:“永宁,朕给过你机会,既然你不知,那此事便到此为止。”
冷冰冰的一句话,一如两人此t刻僵起来的关系,永宁似乎听出来了皇兄的话里有话,似乎是逼她张口说出那个人。
皇兄眉眼疏冷,神色微愠,俨然是因她接连两句不知,生了气。
永宁张了张唇,想说,但却不知要如何开口,终究还是沉默了,像是做错事的小孩,黯淡垂头,拇指捏着虎口,闷闷地盯着交扣的手。
“臣妹不知。”
刘胤敛了目光,随手拿了一本折子,冷声道:“无事便退下吧。”
永宁欠身,心里闷闷的,“臣妹告退。”
她起身,习惯性看了眼御案前打开折子的皇兄,也不敢打扰他处理政务,低头离开。
“小八那边的内侍,朕换了一批。”
永宁愣怔,忽然转身,黯淡的双眸在顷刻间亮了起来。皇兄没有抬头,神情漠然地阅着奏折,但她知道,皇兄这句话就是专程对她说的。
永宁低落的心情因为这一句,很快烟消云散,柔软的心田仿佛有了一缕甜意。
“珣哥的坏习惯可以慢慢改,臣妹相信他会改正的,好好念书,不会再让皇兄动怒了。”
她眉眼弯弯,笑起来两靥的梨涡格外甜,福身欢喜道:“谢谢皇兄,永宁告退。”
一抹红色倩影消失在殿中,那抹清幽的香甜逐渐减淡,混在龙涎香中,慢慢被融合,随着凉风吹来,那香味被彻底吹散。
刘胤放下折子,长指轻轻敲了敲御案,若有所思。
昨日是提议将永宁嫁了,今日永宁就险些出事。
“太后既给朕送了糕点,那朕便送条鱼给太后。”
刘胤细长的丹凤眼微扬,冷声吩咐道:“晚膳时,让御膳房做一道清蒸白鱼送去长信殿,要御花园里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