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师尊,是全天下最好的师尊。如果可以,她真想一辈子都待在天霁山。一辈子……都留在他身边。
忽然,耳边被砸下一堆怒吼。
“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把主意打到寒崖仙君的身上!”
“你犯上作乱!大逆不道!你师尊真是瞎了眼才把你救回来!”
“你竟敢肖想自己的师尊!云曈!你疯了吗?!”
云曈听着突然之间冒出来的怒吼厉言,有些茫然地低下头。
上一刻她手上的还是柔软温暖的小白狐,此刻已变成了冷冰冰的勒得死紧的束灵绳了。
她有些无措地动了一下手指,束灵绳便又狠狠地勒紧了一寸,磨得她手腕皮破血流都不曾放松一毫。云曈吃痛皱眉,却不停手,还不甘心地聚了一下灵力。
束灵绳的用途就是克制灵力,她这一聚就惹了大祸,束灵绳用比之前重了数倍的力狠收紧了,直接勒进血肉里,再进一步,恐怕就要勒断她的手了。
云曈还不放弃,正欲再试,一道声音冷冷地打断了她。
“你想废了你的手吗?”
这个带着寒意的声音一出现,周围的怒吼责骂忽然就消失了,就好像……所有人都在一瞬间里安静了下来。
有一道脚步声在向她走近,而在此人走近的同时,云曈听见其他人离开的声音。
很快,只剩他们两人。
云曈抬头,有些迷茫地看着走过来的子书玉。
“你尚年幼,情实难控。为师并不怪你对我心生欲念。”子书玉垂眼看她,如同望着一只未开灵智的幼兽。如此青涩,如此愚笨。
“为师只是有些不悦。你身为修道之人,不谨守道心,还放任心魔滋生,不知克制,不知掩饰。实在愚蠢。”
即便自己唯一的弟子犯下这样大逆不道的重罪,子书玉脸上也未显出怒相。他依然淡淡地看着云曈,神色同平常捉到云曈贪玩时一样,仿佛任何事任何人,都不能惊动他分毫。
云曈愣愣地看着他,终于明白自己此刻在经历什么。
她最大的秘密被发现了。
可她还来不及说话,来不及听子书玉的下一句,身后忽然伸出一只大力的手,重重地将云瞳拽入冰冷的水中。
光亮消失,她再也看不到任何人。
冷冽的水流将她包围,她明明清醒着,却无法动弹,只能眼看着自己被寒水吞噬。
耳边有女人虚弱的哀求声,云曈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己的声音,因为她一直都在心里哀求。
她讨厌水,她不想死在水里。
身体越坠越深,可云曈的呼喊全部被冷漠无情的寒水淹没,那种望不到边际的黑暗和冰冷让云曈无比痛苦,她一声又一声地呼喊,却只让自己沉得越来越快。
就要坠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