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了就诊室,医生正在里面,他可没忘这个破了额头的中国女孩,示意她坐在椅子上。
不得不说,周斯然说得很对,此刻她真的有些紧张了,但是他站在自己旁边又安心了些。
拆线,顾名思义就是要把当时缝的线拆掉,不过就要从肉里抽出来,谢吟秋想想就起鸡皮疙瘩,当初针线拉扯肉的感觉又涌上心头。
她搓了搓微微出汗的手心,抬头看了周斯然一眼。
后者拍了拍她的肩,用眼神安抚她。
医生先是把线一一剪断,然后再用尖头的手术剪刀一个一个抽出来。他抽第一根线的时候,谢吟秋没想到是这种感觉,真切的感觉东西从肉里被快速抽出,有点痛,再加上本来就紧张,吓得直接就抓住了周斯然的手,整个人往他怀里躲。
知道她害怕,这也就是为什么周斯然要跟来的原因了,别看她平时挺有活力天天说自己很坚强,但在这种疼痛面前还只是个小女孩而已。
周斯然一手反握着她的手,一手拍拍她的肩,给她唯一的依靠。
医生无声抬头看了周斯然一眼,手上的动作默默放轻柔,抽的速度也减慢。全部都抽出来以后,伤口就不用再上什么药了,现在就是伤疤了。
弄好后,谢吟秋下意识想伸手去摸,被周斯然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
“走吧我们回去t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新疤刚拆线的原因,那个部位总是痒痒的,让谢吟秋很想去抓,可是旁边有个掌管世间手的神不让她抓。
一开始她还能忍忍,但后面真的有些忍不住了,她趁周斯然认真开车想偷偷摸摸转过身用手指轻轻挠两下就行。
但是怎么可能逃得过分了一些注意力给她的周斯然,在人一转过去的时候,就察觉到了。
她手刚抬起来,还没来得及得逞就听到一声:“哼哼。”
吓得她赶紧停住,转头去看,猝不及防的对视,让她有些心虚。
可是她是真的痒,实在忍不住了,她干脆破罐破摔,身子往后一仰,“痒!我想挠!”
刚好前面就是绿灯变红,车子停稳后,周斯然手离开方向盘,身子往旁边倾过去。
他手托着谢吟秋的后脖颈,将人带到自己眼前,“我帮你弄。”他说完话就用嘴吹了吹伤口。
谢吟秋眨了眨眼,有风吹到上面,好像确实有止痒的效果。
随后他又伸出细长的食指在伤疤的边缘挠了挠,动作轻的跟猫似的,不过效果却是极佳。
“这样还会不会痒?”
谢吟秋鼓了鼓嘴巴说:“不怎么痒了,谢谢你。”
“嗯客气啦。”
时机把握的刚刚好,周斯然回身的时候绿灯亮了。
谢吟秋静静看着专心开车的周斯然的侧脸,许久才说话:“好像一直以来都是你给予我帮助,什么时候我也能帮你呢?我也想帮你。”
周斯然闻言转头看了她一眼,与她对视,然后又转回去认真看路。
“你看我现在提前毕业,天天待在家里,如果不是你在的话,我就会很无聊,这也是一种帮助啊,你让我不孤单。”
是这样没错,但谢吟秋觉得这不算实际的帮助,“这种不算。”
察觉到她的落寞,周斯然其实知道她不喜欢这种单方面的接受,她想要有来有往平等的付出。但是他不能一味的让她别在意,接受就好,人的交往总是会有一方付出的多。
他认真的说:“或许是时候未到,如果有需要你帮助的时候,我一定会找你。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对吧,不用着急,顺其自然就好。”
“那你一定要找我哦,我很乐意帮你。”
周斯然声音稍微夹了些,“好,一定。”
回到家以后,周斯然神秘兮兮的拉着谢吟秋进了他的房间。这还是她第一次正式进去,之前不是在外面看,就是有人在,进来没有几秒就出去。
周斯然将她拉到椅子上坐着,他的房间和人一样干净,桌子很整齐,电脑,照片,小模型摆得井井有条,让她这个有强迫症爱收拾的人看得很是舒心。
“这是祛疤的,我托ke帮我买的,他是医学生,推荐这个。”
谢吟秋看到他手上拿着的棉签、湿巾、去疤膏,有点感动,刚拆完线他就拿出来了,说明很早就买了,估计是她刚磕到那时,刚好ke那时也在。
周斯然拉着谢吟秋的手腕坐到了床上,然后拿过桌子上放着的一包湿巾,抽了一张出来。
谢吟秋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静静看着他,任由他用湿巾轻轻擦拭疤痕。
他动作轻柔,眼神认真,谢吟秋看着他的眼睛,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情在心里油然而生。
擦拭完疤痕后,周斯然又拿了一根棉签沾了膏体后,将其均匀的抹在她的额头上。
涂上去冰冰凉凉的,但是她的心却有点热。她莫名又想起醉酒那天,她耍酒疯这人也不恼,任由自己胡闹,只是一个劲的接受,无底线似的。
涂完以后周斯然吹了吹,想让它快点吸收。感受着轻微的风吹来,谢吟秋的眼睫毛不自觉的颤了颤,手也下意识的抓紧了床单。
实际过程不过五分钟,但谢吟秋就觉得好像过了很久。
周斯然把去疤膏盖好后,拉过谢吟秋的手,将它放在她手心。
“如此漂亮的脸蛋,如果有这么一道疤痕就太可惜了。一定要记得经常去涂,一天两次,这样才好得快,记住了?”
“记住了。”
“siran,吟秋,你们是不是回来了,收拾一下要去买衣服喽。”周晴在外面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