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过神来,便是透彻心扉地凉。
呵,骑驴找马。
找到合适的就跟他断了。
好啊,好得很。
脑子里闪过那晚厘雪琴的话,他整个人仿佛化身成一块万年寒冰,滋滋地往外散发着寒气。
“傅队,来,我敬您。”队友端着酒杯,手举在半空,还在笑呵呵地跟他说话。
旁边的队友推了推他的胳膊。
傅京泽倏然回过神,举起酒杯,机械地将酒灌进喉咙。
白酒的辛辣化作苦涩,一路从喉咙蹿到了心脏。
徐厘那边已经跟靳昭吃完饭,两个人前后脚往外走。
傅京泽被队友围绕着,一个个都来跟他喝。
等他再转头,看到徐厘已经不在饭店,他忽然再也没法骗自己,什么男人的尊严,在被心爱的女人欺骗时,被践踏得稀碎。
他愤怒地放下酒杯,追了出去——
追出后,刚好见到徐厘坐上公交车的身影。
他的吉普车就停在路边,顾不上喝过酒,他快步走过去,拉开车门。
公交车是开往空总大院的。
是回傅家的方向。
傅京泽的吉普车也往家里开。
他的车比公交快,自然比徐厘先到家。
家里没人,张婶和傅耀都不在。
傅京泽进了客厅,脸色冰冷得可怕,走到沙发边坐下,时不时视线愤怒地盯一眼手腕的表。
一直等了快半个小时,门口才传来动静。
徐厘走了进来。
一眼就看到坐在客厅沙发的傅京泽。
她刚才路上还在想他,现在一进门就看到他,顿时顾不上仔细观察他的表情,一路欢快地小跑着到他面前,先是往四周看了看,见家里没人,便放心地扑进他怀里,整个人坐在他大腿上,手臂圈住他的脖子,脸蛋贴住他的脸颊,跟他撒娇:“傅京泽,想你了,你有没有想我呀?”
“你今天晚上要回基地吗?还是在家住呀?”
徐厘坐在他身上,小手一会儿捏捏他耳垂,一会摸摸他喉结。
见他一直默不吭声,她才觉得有些不对劲,身子退开一点,捧着他的脸,杏眸眨巴眨巴地望住他:“怎么了?”
“见到我不开心吗?”
“谁惹你了?”
傅京泽喉结滚了滚,声音透出淡淡的讽刺:“你还知道回家,有把这里当过你的家吗?还是说,找到更好的地方,就搬出去。”
他话里有话,徐厘愣了一秒,很快就想到她那天晚上没回家说去何芳家睡觉,心头咯噔了一下,难不成傅京泽那天晚上回来了?知道她撒谎了?
她其实也不是有意瞒着他的。
想了想,徐厘还是打算说实话:“我没有不回家,是我妈妈来了,我怕太麻烦了,就直接把她安顿在招待所,没有告诉你和家里人。”
她说完,偷偷瞄了傅京泽一眼,见他还是板着脸,又继续把厘雪琴捡到图纸,认识靳家的事跟他讲了一遍。
说完,看傅京泽依旧是一副淡淡的表情,她也拿不准他哪里不开心了。
但是想到他下周又要回基地了,她也不想跟他吵架,放软语气哄他:“到底怎么了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呀?”
傅京泽唇角绷了绷,声音微冷:“你今天去哪里了?”
徐厘不想因为解释跟靳昭相亲的事牵扯出厘雪琴来,便避重就轻地说:“去吃饭了呀。”
傅京泽黑眸暗了一瞬:“跟谁吃饭?”
徐厘红唇张了张,第一反应就是不能再忍他生气了:“就是刚才跟你提过的靳家人,梁阿姨给我妈找了个工作,所以今天请他们一家人吃饭表达一下感谢。”
“是吗?”傅京泽声音很低,黑眸攫住她的视线,就这么对视了几秒,他忽然抬手屈指在她娇嫩的脸颊上刮了刮,开口道,
“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