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再不道歉带你去警察局!”
“快道歉!没你这么打人的!”
“这样的孩子长大了也是社会败类!”
那天,夕阳晒进老师的办公室,在桌面上铺上粉红的薄纱,室外的蝉鸣热烈滚烫,本该美好的青春,她的眼前却只有如兽狰狞的脸,如暴雨般的唾沫,和空气中浮动的令人燥郁的尘埃。
一切都让她厌恶。
“报警!我们要报警!”
忽然片阴影落下来,遮住她眼前令人窒息的一切。
她抬头,看见顾御洲宽阔挺拓的背影,那时候他还没长开,但已经是一米八的大个,后背两块肩胛骨看起来坚硬又锋利。脖子后面几颗整齐的棘突,干净清冽,看起来却莫名性感,让他多了些男性蓬勃的性张力。
语气却是懒懒散散的,“行啊。报警,把你们这几个霸凌的都抓起来,顺便上网公开处刑。”
画面逐渐模糊,脑子里清晰的画面变成一个个绯红的光圈,逐渐扩大,斑驳模糊了所有画面。
忽然有什么刺中了宋枝意的心,尖锐的痛从胸腔蔓延,四肢百骸逐渐冰冷。
居然,又被孤立了。
孤立她的人不是别人,而是顾御洲?
她本来计划了在南城待三天,推销她的新产品,看来可以提早返航了。
而她甚至不知道怎么对她的团队说。
她们花了几年研发的新产品,在别人眼里连完整的一分钟介绍机会都不给。
而顾家,如今在商界,无论顾家出现在什么场合,只要他们出现,就是焦点。
她转身,离开这儿。
顾家一家三口被簇拥在人群中,宾客三番两次来敬酒。
余董从宋枝意那儿告辞,就笑容满面地过去敬酒,“顾董顾总顾太太,来敬敬你们一家三口。”
“噔”的一声。
顾御洲却搁下手中的香槟,放在白布台上,高脚杯不轻不重地发出闷响。
余董心口一跳。
顾御洲眼皮微掀,对余董淡淡地说:“我跟我爸妈说几句话,先不奉陪了。”
“呃。”余董的酒杯僵在空中,尴尬至极。
顾御洲将自己爸妈拉到一边角落的过道里,过道两侧是很多房间,前方能直通甲板。
顾清泽怎么可能察觉不出刚才顾御洲的失礼,甚至是刻意失礼,要说这些年顾御洲早已把自己的性子磨平,成为了一个优秀的圆滑世故的商人。就是他已经从原石被千磨万砺变成了一块光滑闪耀的宝石,这种场合忽然锋芒毕露才让顾清泽讶异,并且警铃大作。
“你怎么回事?跟人余董撒什么邪火?”
“爸。关于显越,方董、余董、陈董,林董那儿你有指使过什么吗?”冷不丁的,顾御洲来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