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手还能动、腰还能折的话,白唯一定会努力亲手确认一下。过去一周的经历让他真怕自己马上就要被送进医院。可他高估了自己的嗓子。现在的他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像是被雨打湿的白猫无精打采的几句“咪呜咪呜”。
可卢森偏偏听到了。
卢森按住他两个圆润发红的膝盖。这动作在过去一周之内白唯已经非常熟悉了。一开始他会反抗,后来他会大叫,再后来他会哭。现在他只心如死灰又瑟瑟发抖地躺在床上,心想卢森这下是要把他弄死啊。
他真的要被卢森弄死了!
但这次卢森只是低头观察了好一会儿,什么也没做,直到让白唯羞愤欲绝的程度——尽管按理说,那里已经被卢森用过很多次了。白唯就连胸口都红透了,一看就是觉得自己受了很大的折辱。终于,他听见卢森说:“没有,宝贝。你完全恢复原状了。而且颜色也很漂亮。”
“嫩红色的,就像涂了口红一样。”
白唯:“呃——!”
他那一句“呃——!”里包含了对卢森的所有杀意,还有各种各样的武器。近战击杀、狙击、煤气爆炸、毒药……
卢森又爬上来,在白唯的耳边说:“亲爱的,你那里真好。”
他深切地赞美他。
“你的腿也很好,长长的,很有力,可以在我的背后打蝴蝶结。绞起来时可以把人绞死。”
有没有一种可能,白唯确实想绞死他。
“你的腰也很漂亮,骨肉均亭,薄薄的腹肌和人鱼线的弧度往下收……你的背后也很漂亮,脊椎长长的一条,下凹的线条流畅自然地收到尾椎那里,还有四个凹凹,像是腰上盛满蜜糖的小酒窝……”
“明明腰很细,你的臀部却很翘……从最细的地方转折到圆润的臀部,每一寸肉都好好地长着。”
“你的腿上摸得到肌肉,也摸得到骨头,你的手臂也是这样。你的手指很修长、很纤细,粉色的指甲也很漂亮,抓着我的背时像是猫在挠人。”
“你肩膀的骨头硬硬的,锁骨的中间却下凹。脖子很长,伸长的时候像是哭泣的天鹅,还有你的耳朵,嘴巴,鼻子……你发红的时候耳朵和鼻子也会红,你知道吗?还有你的嘴巴,你痛的时候和你爽的时候都喜欢咬人。让我都不知道那时候该怎么做比较好,但我这一周什么都没想……因为完全遵循着自己的本能去做了……停不下来……”
“还有你的眼睛,我第一次知道你这么喜欢哭……你憋着眼泪和流眼泪的时候都好漂亮,还有翻白眼的时候……傻傻的,像是快要晕过去了……眼里飘着爱心……”
天哪,你闭嘴吧!白唯绝望地想着。卢森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多话能讲?在以前,他只是个会准时下班回家,在家里看一天电视的活尸丈夫啊!
而且,卢森怎么有那么多用来形容他的话?换做白唯,他没有那么多话可以形容卢森。他只能说卢森的肌肉块太大、太硬,让他锤也锤不动,挠也挠不开,咬也咬不透。卢森的体格太健壮,他推也推不开,动也动不了。卢森的手臂太有力,屡屡把他摆来摆去,让他的韧带活动到极限。卢森的嘴真的没有死,到处乱咬到处乱吸。卢森完全不懂技巧,他太快太猛太重,完全凭着野蛮人的性子来,差点没把他弄死在这里……白唯能活过来,全靠过去有着轻度健身的习惯。
而且……白唯骤然反应过来。
他白唯,不是性冷淡吗?
不是医院开具证明的性冷淡吗?
他为什么会躺在这里,几近脱水?喉咙嘶哑?
白唯瞪着眼睛看着卢森,心里的惊涛骇浪已经把他的脑袋打晕。不,不可能,他十五岁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不是异性恋也不是同性恋……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很僵硬、很冷淡,就像是冰雕……
卢森趁火打劫,又亲了一口他。
“亲爱的,你真的很好。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你的耐力和柔韧度都超越了我的想象。有好多动作,我根本没想到你可以做到。你真的很了不起。”
这不是什么值得让白唯骄傲的事情!这只是让他更想谋杀丈夫的事情!
“而且我会帮你的,你不用担心自己的身体出现状况。以后,你会变得越来越柔软,恢复得越来越快,我们会越来越合适。”卢森高兴地说,“我已经收集了你的很多的反应数据,知道你喜欢几分爽、几分痛……呵呵,没想到你还有一点渴痛……这会让你更兴奋,我观察到好几次了。之后,经过多次练习,我们一定能找到最好的搭配方案来的。”
?
“变……态……”白唯嘶哑地说,这是他发出的第一句人声。
卢森被这样一叫,更高兴了。他将其理解成白唯的娇嗔。他抱紧白唯:“宝宝,新家装修好了。等回家后,我们可以到处都试试看,总能找到让你最满意的地方的。”
“别碰我肚子……”白唯快要哭出来了。他总觉得在卢森对他腹部的挤压下,床单上更加一片狼藉了。
“人生不会一直都很痛苦。”——诗集如是说。
卢森的确很高兴。白唯一直痛苦的人生在那一周里爽过很多次,然后就变得更加痛苦了。卢森在赞美他、拥抱他之后又没有放过他。两人把床单变得更脏了。而后,他兴致勃勃,抱着气息奄奄的白唯去看单向玻璃外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