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师兄眼睛放着光。
……
几名文人在灯会上行走,享受着这一年只有一次的热闹与欢宴,目光扫向各处,不知是看灯还是看人。
「不是说前段时间城中闹了妖怪,会偷人的银钱,当时闹得人心惶惶吗?还以为今年灯会会冷清一些,没想到还有这麽多人。」其中一人说。
「唐兄才回黟县,有所不知,玄天观的真人们早已请下神灵,荡涤了城中的妖怪。」这人说道。
「是啊,那天晚上打雷哦,厉害得哦,当时可是寒冬腊月,有胆子大的打开窗户往外面看,还透过窗户看见了夜里的神君。更何况城里的社神庙被刘公给移掉了,换成了意离神君,怕是为了安百姓的心,意离神君这段时日都显灵几次了。」又一人笑了笑,「哪里还有人会怕妖鬼?」
「神君当真显灵?」
「反正别人都说看见了神迹,小弟没有亲眼见过,却是不知。反正逛这灯会,这麽多人,别说妖鬼不可能来,就算来了又能如何?」
「这倒也是。」
灯光晦暗,人流如织,谁知身边走过的是人是鬼丶是妖是神呢?
「小弟只盼着今夜能结识那位投缘的千金佳丽,若能在城中留一段佳话,啧,那便自在死了!」
「嗯……」
「唐兄呢?城中我知晓的几位千金,便有仰慕诗词文人的,私底下还开诗会呢。」
姓唐的文人左看右看,小声说道:「不知今夜城中有没有人表演戏术……」
「不是唐兄你……」
「唐兄还是一如既往的对这些神怪异类之事感兴趣啊!」
「几位仁兄就不感兴趣吗?我此前在京城时,见过一位高人来表演戏术,他可以将自己的头砍下来,放在盘子上,呈给所有看官看,那头颅连着骨头与碎肉却还能说话,还能饮酒,真是大开眼界!大饱眼福!有趣极了!」姓唐的文人说道,「不知咱们黟县有没有!」
「这……倒确实有趣。」
「不过那等奇人异士,想必已经能称作是高人了吧,在京城兴许多些,咱们这里的话,恐怕不容易见到啊。」
「是啊……」
「倒是前几个月,城中的商户银钱被妖鬼偷了,有人从黟山请来高人除妖,那高人是有本领的,竟在街上斗法,有刀片在天上乱飞,而且那道人竟能提着刀穿过关着的木门……」
「那是真有本事的……」
众人说着话时,忽然见前方的人异常拥挤,有人高声的惊呼。
「那里怎麽了?」
「有人变戏法!」
「顺了唐兄的意了!」
「去看看!」
几人全都走了过去。
还没靠近,先听见声音。
「诸位看官,莫要撒钱,莫要撒钱,看旗子上,我等是山中道人,不是把戏人,此番也不是来求赏钱的……」
一行人听见了,倒也不以为意。
天下江湖把戏人大多如此,除了手上身上的把戏,也有些嘴上话里的把戏,不过也是换种方法圈取更多钱财罢了。
尤其是那名姓唐的文人。
既是从京城回来,又是惯常看把戏丶寻异人的,自然是看多了这些。
哪怕是逐渐走近了,看见中间几人都穿着道袍,也不觉得有什麽,无他,这种「把戏」实在是太多了。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身边几个一直待在黟县的好友在看见这三名道人和旁边的驴子丶狐狸的时候,都是怔了下,面面相觑。
忽听人群中间,道人念诗:
「梦里有时身化鹤;
「人间无数草为萤。」
这一句诗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