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莩塔家的家仆和车舆已经停在天音门前,这次岑雪鸿没有任何挣扎,顺从地登上车舆,随他们回到府邸,被安排着与古莩塔·真衍一同用膳。
二人之间没有什么话好说。
岑雪鸿沉默地喝汤,垂眸暗忖:
之前想火烧书室,是因为凭古莩塔家主对那些藏书的重视,暗卫们一定会优先抢救古籍,而疏忽了密室。这样很轻易就可以趁乱将越翎带出来。
檀梨不愿意古籍受损,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
趁着夜色,她应该可以放倒庭院里守着的那些家仆,在府邸中别的地方放一把火,声东击西。只是这样大概分散不了守着书室的暗卫,只能莽着杀进去。胜算有多少,并不好说。
岑雪鸿轻轻摩挲着衣袖里的火石,只待夜色更深。
忽然一位家仆疾步跑向古莩塔·真衍,伏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古莩塔·真衍脸色猛然一沉。
他带着其余家仆,匆匆赶往正厅。走出几步,他回头又吩咐了几句。岑雪鸿猜测,大概是让侍女们继续守着她,别让她乱跑。
也许正是个好时机。
等到彻底望不见古莩塔·真衍的背影,岑雪鸿趁侍女没提防,想把她们打晕。
孰料这五六个侍女都会些身手,岑雪鸿竟然陷入缠斗。久战不利,她只好射出几枚淬了麻药的袖箭,才把她们放倒。
朔日,月光仍然照不到人间,照不到分野城的这一幢府邸。
岑雪鸿回忆着昨日檀梨带她经过的小径,悄悄往书室跑去。
……
正厅前。
古莩塔·真衍看着来人,气得简直想笑。
乌乌泱泱的,是分野城的禁卫。
檀梨一人站在最前,拿着毗沙王的敕令。
“檀梨大人这是何意?”
古莩塔·真衍冷冷地问。
“古莩塔大人的府邸中私藏禁书,此事非同小可。我再三思量,向毗沙王恳请搜剿书室。”檀梨道。
“檀梨,你有什么毛病?”古莩塔·真衍忍无可忍,咬牙道,“别忘了我们十二家才是一体的!你以为长姐去中洲和亲,是为了……”
“真衍大人!”檀梨打断了他,“这是王的敕令,还请放行吧。”
“昨夜父亲大人已经向你说得很清楚了,只是一些私人藏书罢了,无伤大雅。檀梨大人若是闲得无聊,不如好好操心一下自己和霄姬殿下的婚事。”
“无伤大雅?”檀梨从袖中拿出昨夜从书室里带出的贝叶,厉声道,“这是南荒郡中的禁术,记载着侍奉邪神漠蟒的仪式!搜剿书室之后,古莩塔大人也要一并带去寂寞塔,交由雎神与大主祭圣裁!”
“檀梨!你!”
檀梨挥挥手,不再听古莩塔·真衍的说辞,直接带着禁卫闯入了古莩塔的府邸。
……
解决了走廊上的三个,还有七个。
岑雪鸿默默数着,心道这栎族的暗器还真是好使。
她猫腰躲在昏暗的草丛中,一箭就放倒一个,拖着暗卫悄无声息地藏在嶙峋的假山和珊瑚之间。
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她觉察到不对劲,顺势也藏在假山后,剥了暗卫的玄衣和面罩,穿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