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侦探从车上跳下来后,先是观察了四周的情况,又招呼已经洗干净的老孙头。
“还记得那天晚上的情形吗?具体是那个位置,他们的站位如何。”老侦探想还原案发现场。
老孙头看了看周围的摆设,指着一个地桩说道:“当时大老板就是躺在这里,老板娘坐着在这。”
而后又往前走了几步,大约五步的距离道:“这里是三老板和那个人的位置,三老板手里拿着跟木头,那个人手里拿着跟铁棒。”
老侦探闻言从地桩的位置起身来到老孙头身边问道:“当时天那么黑,你是怎么看清他们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的。”
“我以前干过工地,木头和铁棒在月光下的反光不一样,我能看得出来。”老孙头解释道。
“有第三个人吗?”小徒弟觉得两个人就想杀了一个成年男性还不留下点痕迹肯定是不可能的。
“没有,只有他们两人,当时大老板没有防备心,是从背后击中后脑勺的,流了好多血。”后面的话老孙头说得很小声,怕被沈予开听见了。
但是李照法的听力在系统的加持下,已经超过常人的存在,自然能听到老孙头和老侦探的对话。
“时间太久远了,恐怕是找不到线索了。”小徒弟把上下的楼都跑了个遍,浑身是汗地跑回来说道。
老侦探却摇摇头表示:“雁过留痕,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说着便蹲下查看那地桩。
那地桩早就锈迹斑斑,如果上面有血迹肯定也早就被时间磨没了。
看着地上的铁锈,用手捻起一块,碾碎,看着手里的碎末的铁锈,沉声道:“报警吧,让警察来查这里的东西。”
李照法闻言赶紧打了电话报警,同时联系了警局里与孟家交好的人,毕竟是十年的事了,而且当时并没有报警,连个记录都没有。
还有当初沈予开父母的尸体也没了,直接被闻峰拉到火葬场一把火烧了。
沈予开默不作声地走到那地桩的位置,提起裤脚蹲下去,手摸了摸上面的铁锈,当年父亲的血应该是把这里都浸湿了吧,不然人怎么会死呢。
“那我母亲是怎么死的?”沈予开压着声音问道,她有些不敢听,万一听到母亲受到的非人的待遇。
“你母亲当年死在你父亲边上,是被三老板打死的,她想逃跑,被抓回来一棒子打在了额头的位置。”老孙头低着脑袋说道,一点都不敢看沈予开的模样。
所有人的注意都看沈予开,只有老侦探的眼睛像老鹰眼睛一般,锐利地盯着老孙头看,因为他从老孙头的语气里听出了兴奋感。
一般只有杀人犯说起自己杀人经过才会如此兴奋。
刚刚说报警的时候,老孙头的脸色如此,但是瞳孔有一瞬间的收缩,被老侦探发现了,要不是他当时还想问问细节,不然他也不会发现。
老侦探带着独特的嘶哑的声音说道:“你能不能模仿一下,当时的情景。”
李照法听到老侦探居然让老孙头模仿还原,连忙看向沈予开,沈予开这时也站起来了,李照法连忙走过去,贴着沈予开,试图给她一些力量。
“麻烦你了,我也想知道细节。”沈予开说话的时候好似随时都要倒下了一般,把李照法看得揪心极了,握着沈予开的手也微微用力,让沈予开感受到自己的存在,自己的陪伴。
老孙头见沈予开也没有什么意见,索性就走到靠近大门的位置,微微弓腰说道:“我当时看到三老板就是这样双手掐着老板娘的腰,给拽了回来,然后一把给摔在地上,就是在这里。”
老孙头边挪动自己的身躯,边说发生了什么,然后指着自己脚下的地方道:“就是在这这里被一棒子打到额头,昏死了过去,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人就拉走了。”
李照法赶紧去看沈予开的表情,就看见沈予开脸色煞白,看得李照法心疼极了,她恨不得周家人和闻家的人都去死。
老侦探望着老孙头最后最后指着的地方发呆,半响回过神来,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门卫室的方向。
那个位置能看得这么清楚吗?
警察没过多久就来了,沈予开等人被隔离在外面,警察需要在里面取样,拿回去检查。
一直等到晚上,几人才回去,几人把老孙头送到沈予开给找到的住处后,准备分开回家了。
忽然,老侦探提议去吃点宵夜。
沈予开原本没有心情,可李照法答应了,因为沈予开一直没有吃什么东西,回去的话,李照法怕沈予开也不吃东西。
还不如在外面吃点。
“去吃点清淡的吧。”李照法提议道。
几人到了一家还开的粥店,落座后点了一个海鲜粥锅,便坐着等上菜。
老侦探轻咳一声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小沈小时候很喜欢去厂里玩吗?”
沈予开低着头不知道老侦探这么问的原因是什么,不过也没有隐瞒地说道:“不喜欢,母亲说厂里不好玩,父亲也从来没有带我过,今天是我第一次去。”
小徒弟闻言,原本喝茶的手顿了顿,转头看向老侦探,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那你对老孙头的话信几分?”小徒弟忍不住问着沈予开。
“说实话我是一点都不信,没有证据说他说得就是真的的。”
老侦探难得以欣赏的目光看一个人,看沈予开今天下午的表现还以为对方是已经彻底相信了老孙头的话了,谁知道也是做戏给老孙头看。
“一个人如果如此感恩的话,怎么会十年都没有因为愧疚地出现过,同理一个害怕被波及躲到山窝窝的人,怎么会因为受害者女儿的请求就愿意出来作证。”李照法发表了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