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迟晏慢悠悠地拎着易拉罐灌入一口,喉结轻轻滚动,失笑:“你是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那是,拖?”
他微抬眼皮,身子略前倾将易拉罐置回桌上。
少顷过后,他慢条斯理收回手臂,食指第二关节在腿上无声敲了敲。
……是抱。
但她一点都不老实。
没几步路,她窝在他怀里,手到处乱蹭。
贺迟晏一开始觉得她是喝多了太难受,倒也顺着她,任她为所欲为。
没想到。
江岁宜直接扯了他衬衫下摆的扣子,而且就下面几颗。
到了床上,醉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还非要扒拉开,固执地拧起眉毛,睁大眼睛去研究。
真的好努力地在看。
他对她没办法,就由着她来,她却愈发变本加厉。
摸就算了,最后还突然上嘴去咬。
贺迟晏得出一个结论,这姑娘喝醉了是真的会咬人的。
还有另一个结论,得亏她没在别人面前醉倒。
这样也就算了,咬完之后还委委屈屈地指责他说:“给别人看,就不给我看。”
她到底哪儿得出的结论。
此刻,贺迟晏略微偏了偏头,好整以暇:“你觉得对吗?”
江岁宜眨眨眼,又抿了抿唇,各种回答在脑子里过了好多遍,最终实在不敌,迟钝地问:“我昨晚到底做什么了?”
“没。”话没讲完,他突然避了话锋,动作突然顿住,下颌绷紧,目光投射过来。
“你还记得吧。”
江岁宜懵,错愕惊诧地说道:“我该记得什么?”
贺迟晏盯了她好一会儿都不说话。
“你说,你可以考虑接受我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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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可以考虑。
江岁宜垂眼,在心里把这句话默默咀嚼了一遍。
然后突然猛地发现不对劲。
等等。
他刚刚说谁追谁?
谁追谁?!
“你不会要反悔吧。”
贺迟晏略一抬眉,一副“你要是敢说是,我就立马揭发你让世人皆知”的样子。
声音飘进江岁宜的耳朵里,她心上窜起了一阵麻意,压着许久的酸涩忍不住上涌翻腾,连鼻尖都冒出了汗意。
空气再度沉寂下来。
她抬眸一眨不眨地盯着贺迟晏,手上拿着勺子无意识地搅动,企图在他脸上看出一丝开玩笑的成分。
没有。
完全没有。
他屈了屈手指,骨节往外凸了几分,遂将手臂落下,坐正身体。
江岁宜心里直打鼓,迟疑地问出口:“是我,考虑你?”
两腿微微分开,双手自然地交迭,他抬起眼皮,漆黑瞳孔望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