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了解,龚笑是个自来熟,那日在摆渡车上,正是他主动与我聊天,方才知晓这家伙跟我是校友,甚至就读于同一个院系。”回忆刚踏上库俚岛那日的情形,安逸描述道。
“因此,不能仅凭龚笑是玄学社团的负责人,便贸然咬定其为始作俑者。倘若我们轻举妄动,混淆目标,则极有可能打草惊蛇,功亏一篑。”说着,罗驿辉笔锋一转,径直向卿悠的名字引去。
其次再看卿悠,非玄学社团成员,本应是局外人,然而亲历过三次轮回游戏,这家伙手背上居然未出现轮回印,着实反常。
若换个角度想,假设卿悠是这场游戏的始作俑者,必然会想方设法地避免自己受诅咒。因此,卿悠手背上未附有印记,正是这家伙最大的漏洞。
“如果我是谋划这场游戏的人,定不会让自己深陷泥沼,所以卿悠确实存在嫌疑。”看着罗驿辉逐一将卿悠与各项线索串联,安逸连声回应道。
“你了解她吗?”罗驿辉突然停下笔,朝安逸询问道。
“不算太熟悉,但她跟龚笑好像很不对付。”回想昨天早上,安逸在餐厅遇见气愤的龚笑,当即答道。
紧接着,安逸将自己对卿悠的了解全盘托出,其并非玄学社团成员,仅与当中三人为好友,此行正是受他们邀约加入。据最近几日观察,卿悠不仅与龚笑不对付,甚至还很抵触朱旺旺。
尤其在龚笑首次替安逸演示游戏那晚,朱旺旺曾试图帮腔龚笑,却被卿悠从头到脚怼了一顿,加之这家伙本就长得呆头呆脑,面对口齿伶俐的卿悠,属实没有半点儿反击余地。
“照你这么说,那我们就把第一个目标,放在卿悠身上。”说罢,罗驿辉猛地将记号笔杵在卿悠名字旁。
“等等。从现在局面看,龚笑的嫌疑岂不最大,那为何还要先从卿悠下手?”安逸不解道。
“没错,龚笑确实嫌疑最大,但这家伙绝非善茬,太过激进只会打草惊蛇。可卿悠就不一样,除轮回游戏外,她不参加任何玄学社团的活动,我们可以用更温和方式,与之交流。”当说到“温和”二字时,罗驿辉刻意放缓语气。
“你什么意思,别用这么猥琐的眼神看着我。”瞧着罗驿辉露出不正经的笑容,安逸骤然警觉道。
“你这家伙,徒有这么好看的皮囊,却不知道好好利用,真是可惜。”面对安逸的不解风情,罗驿辉略显失望。
“我警告你,我可是正经人,别让我去做偷鸡摸狗的事情,我丢不起这个脸。”安逸自然清楚罗驿辉的想法,再度回绝道。
“臭小子,你想什么呢?我就是让你跟卿悠吃个饭,仅此而已。”罗驿辉难忍笑意,骤然向着安逸一顿嘲讽。
经罗驿辉软磨硬泡,安逸终于同意他的计划,随后其以约卿悠吃饭为由,向龚笑索要电话,但在致谢之前,却被这家伙嘲笑一番,口口声声说安逸是个闷葫芦。
忐忑拨通卿悠的电话,没想到她竟欣然接受安逸邀请,两人随即约定下午七点,在酒店顶层餐厅碰头。
随后,安逸以身体不适为由,打算再回房间睡一觉,而罗驿辉毅然提醒道,务必在睡觉的时候,戴好电子镣铐,否则一旦出现意外,没人能够救他。
在酒店整整窝上一天,安逸只觉度日如年,可眼下其毫无心情出去闲逛,眼睁睁盯着墙上挂钟,直至挨到晚饭时间,当即换上正装,前往餐厅赴约。
酒店顶层餐厅,靠窗卡座。
面对卿悠,安逸略显尴尬,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启话题,支吾半天,方才说道:
“抱歉,今晚冒昧邀请,不会打乱你的旅行计划吧?”
“当然不会,我自己并没有安排,而他们也刚出发去海滩风情街酒吧,估计今晚的轮回游戏要取消吶。”卿悠倒是毫不见外,连声应道。
“那就好,没有影响你的行程就好。”说罢,安逸轻声叹气,继而再度语塞。
一时间,安逸只顾着吃东西,而卿悠也是沉默不语,两个家伙如同拼桌的陌生人,尴尬氛围难以言表。
“安大哥,瞧你穿得这么正式,应该不是来库俚岛旅游的吧?”见安逸满脸写着不适,卿悠主动开启话题。
“没错,我是来工作的,最近公司接到库俚岛的旅游策划案,所以要在这里待几天。”一提到工作,安逸倏然坐直身板。
“原来是这样,那你和龚笑很熟吗?”卿悠追问道。
“如你所见,我是在摆渡车上与他结识,不过这小子倒是油腔滑调,俨然一个社交老手。”安逸解释道。
“啧啧啧。”听到安逸的回应,卿悠连连摇头,随即露出不屑的表情,继续道,“在那家伙嘴里,就没有跟他不熟的人,自从跟你见面后,他就时常吹嘘,说自己认识了一位很厉害的学长,以后在飞云市的日子,必定平步青云。”
卿悠毫不避讳地展示出对龚笑的鄙夷,在其描述中,龚笑一本正经地向社团成员吹嘘,并反复提及自己结识一位上市公司领导,甚至还是同院校友。
不仅如此,龚笑将自己与安逸的相遇,归功于轮回游戏,其前脚刚踏上库俚岛,后脚便遇到贵人,若再玩上几天轮回游戏,岂不要飞黄腾达。
“是吗?这小子也太夸张了,我不过是个打工人而已。再说这轮回游戏,怎会有如此大的神通,若依仗神明发家致富,还不如兢兢业业来得踏实。”听卿悠这番话,安逸倏然对龚笑有新的认识,并发自肺腑道。
“没错,安大哥说得太对了,我也不信这轮回游戏,纯属歪门邪道。”卿悠兴奋地放下刀叉,激动望向安逸,并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