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叔侄差点在宫道上吵起来。“闭嘴!”史鼎作为大家长,喝住了两个卖蠢的蠢货,快步出了宫。
史鼎想圣人对宫里的掌控是何等厉害,在宫道上说小话,不要命了!难道史鼐是傻子吗?担任禁军统领,他不比史鼎熟悉宫廷,不过圣人就爱他直率不矫饰的武将脾气,这几句话,不正好吗?
史仲竹想着传说中的暗卫、唇语者、听力异能者,自然也不敢说什么。三个人同怀小心思,快速回了史家。
圣人听了面容平凡老太监的回报,自然满意,捋着胡子道,“不枉朕看重一番。”
史仲竹得了圣人的夸奖,史鼎夫妇对他的教育自然就放得更宽了,先得的庄子依然由他用,圣人赏的皇庄、金银也不充公。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史仲竹还以为赚钱大计夭折了呢。献花给圣人献得好啊,有面子、上档次,还得实惠。
自史仲竹得了圣人的赏赐,就每月送一两盆鲜花进宫,不要以为上位者的记性很好,当时待你再亲密,不经常刷好感,熟悉度迟早降下来。所以,史仲竹在备考举人的这两年里,一定不忘每月送花进宫,可惜,不是次次都能得召见,两年里单独见了圣人两次,还是公式化的说了两句话,过程不到三分钟,就退了回来。
在史仲竹埋头苦读的时候,他大哥史伯松的婚事也定下来了,是同为勋贵的襄国公嫡长孙女,襄国公位列国公,爵位从前朝就传下来,本朝太祖亦有加封,虽是国公,却不与“四王八公”同称。
其实,史家自从史老侯爷去了之后,史鼎掌权就离所谓的金陵四大家族远了很多。本次给嫡长子选媳妇,贾家、王家、薛家都有适合的姑娘,但史鼎已经站在六王的船上,怎么会和太子走得近的几家结亲。
成亲当日,新娘十里红妆,嫁妆把史伯松的听涛院塞得慢慢的,史仲竹虽才十多岁,但少有才名,也被拉着灌酒,史家本家兄弟组成的“伴郎团”被灌得七昏八素,史仲竹是第二天见礼的时候才看清自家嫂子的模样。
史鼎在长子的婚事定了之后,就请封了世子,他这一辈的悲剧,不想在儿子们身上重演。史伯松成亲当日,圣人降下了保龄候世子夫人的诰命,今日见过家里,还要到族人面前见礼,所以保龄候世子夫人穿的是一身大礼服,看着高贵大方,雍容华贵。
史伯松和夫人徐氏一身大红,宛如一对璧人,款款走上前来行礼。
先到史鼎面前,跪下,双手奉茶过头顶,史鼎接了茶,嘱咐史伯松成了亲就是大人要好好过日子。再到郑氏跟前奉茶,郑氏也不是难为新媳妇的人,快速接过茶,压了一口,说“徐氏新妇,不用来我跟前立规矩,现在我还有点精力,徐氏先管着听涛院,以后我再慢慢教你,这个家以后还是要靠你们。”
徐氏忙谦虚到,“媳妇才多大,自然要跟着婆婆多学习才是,就是听涛院,有什么事儿,还得婆婆多掌眼。”新婚见礼,大家都还很客气。
史伯松把徐氏领到史仲竹面前,到,“这是我那泼猴弟弟,家里若出点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准是他干的。”
“嫂子,你看,我哥就知道欺负我,日后我还指着你给我做主呢。”说完向徐氏眨眨眼睛,然后把自己准备的礼物拿出来,“嫂子,这是给我侄儿侄女备的小玩意儿,你可要给我生个好玩儿的侄儿侄女。”
徐氏早就听说小叔,少有才明,还是个名士脾气,虽然打趣的脸通红,还是得体的把礼行完,然后说“有小叔这样的叔叔,他们不聪明、不好玩儿,您也不答应啊!”
“说得是呢!”史鼎、郑氏,看着两兄弟和新媳妇逗闷子,笑看。
到了龙凤胎史叔梅、史季兰这里,一岁多点的团子,在椅子上都坐不稳,奶声奶气的喊,“嫂嫂,嫂嫂。”徐氏把亲手绣的龙凤呈祥荷包挂在他们身上,荷包里装的是一对儿红宝石,取义成双成对、红红火火。
叙过家礼,就接着见族人,史家老家在金陵,在京城的只有,嫡支的八房,生生不息,却也人数不小,光见面,就花了一整天,把新妇累得够呛。
三朝回门后,族长史鼎在族谱上,史伯松的名字后面,添上徐氏的名字,徐氏就正式成了保龄候府的一员。
史仲竹只知道自己的嫂子姓徐,名字之列是一概不知。当然,他现在也没有心情关心这些,举人考试就要来了。
遍游金陵城
举人考试是一个重要关卡,过了秋闱,便可以授官,很多寒门出生的学子,考到这里,就直接奔仕途去了。
对于史仲竹而言,举人考试则是他巩固京城才子名声、加强家族话语权和刷圣人好感度的利器。
举人考试,又称秋闱,八月丹桂飘香,平日倒是赏景的好日子,只是八月还有一只秋老虎等待着众学子。京城的八月,蚊虫肆虐,咬得肿成猪头不成问题。
秋闱严格了许多,虽说都是考三场,但提前一天进场准备,缩后一天退场,等于正日子三天,却要一共考九天,多亏中途能出考场,不然史仲竹一定被熏晕过去,指望“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读书人,自食其力,注重个人卫生,呵呵……
史仲竹学习了十多年的古文,因底子与众不同,颇有“捷才”,当然30分钟800字作文与180分钟一套申论,已经把应试教育的学子锻炼成才了。(所以还在读书的要珍惜锻炼机会啊~)
秋闱第一场考“四书五经”,没什么问题,背书难不倒史仲竹;第二场考策论,官宦人家的孩子,把本次考官的喜好都分析的差不多了;只有最后一场诗赋,差点要了史仲竹的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