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南轩的呼吸舒缓而绵长,我也渐渐陷入半梦半醒的状态。
指尖又传来那种黏糊糊的感觉,举到眼前一看,满手鲜红。哪来的血?不知道,从来没搞清楚过。然后我完全清醒过来。又是那个噩梦……
小木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壁炉的风扇在发出微弱的嗡嗡声,连汤南轩的呼吸声都听不见了。我翻身靠近床边,探头去看,意外地对上了他的双眸,反射着壁炉的火光,如黑曜石般闪耀。
“对不起,把你吵醒了吧。”他说。
“你做噩梦啦?”我问。
他嗯了一声。
“梦见了什么?”
“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
我啧啧两声:“还真是好可怕的噩梦。”
“不不,是卫衣男出现之后的部分。”他解释,过了一会儿又说,“你的手可以借给我吗?”
我趴到床边,把手垂下去。我还以为他要十指相扣,没想到他握住了我的手腕,大拇指在皮肤上摩挲了一下,按在了脉搏上。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又闭上了眼睛。
我可不想被他知道我心跳得有多快。
“那等一下你睡着了,不要突然把我丢出去哦。”我说。
“那倒是不会。”他犹豫了一下,松开了我的手,“就算在梦里我也做不到,然后你就……”
过了十秒钟,我抬起身看了看他。他还睁着眼睛,看着屋顶。
我握住他的手:“梦都是反着的。而且在现实中那件事已经过去了,没发生的事,就是没发生。”
当我醒来时,汤南轩已经不在了。他又带着sarah去滑雪了。
“还有三天,”vania幸灾乐祸地说,“等这个假期结束,sarah就可以冲击冬奥会了。”
今天是圣诞节,汤家的工人都放假了。于是午饭后,我自告奋勇承担起了收拾餐具的工作。
我独自在厨房忙碌,仔细刮掉餐盘上的食物残渣,然后把盘子一一摆进洗碗机。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有人也进到了厨房,接着传来冰箱门被打开的声音。
我偷偷回头瞥了一眼,看到州长正站在打开的冰箱前,目光在里面搜寻着什么。
“serapha,”州长问,“昨晚睡得怎么样?昨天玩得开心吗?饭菜合口味吗?”
“都非常好。”我说,“谢谢您的款待。”
“你父亲还好吗?”
我手里的餐盘一滑,发出“喀拉”一声,幸好及时抓住了。
“他很好。”我的心怦怦直跳,“谢谢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