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潇冶装作若无其事地对易陪思笑笑,想分散开他的注意力,说道:“我也不知,或许是蛊在我们身体里的性质不一样。”
易陪思浑身不适,现在反应慢吞吞的,他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理解景潇冶这句话。
景潇冶手中暗暗凝气,趁易陪思不注意,一道法力注入了他的经脉。
使用灵术的人使用的气息是灵力,修炼神术之人,用的是法力。
一道清凉的气息在全身脉络奔涌,像箭矢般飞出,四处碰壁,易陪思睁大眸子,身子狂颤,他从景潇冶的腿上滚了下去,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胸口:“……怎么回事?”
景潇冶没能想到是这个反应,他一瞬间愣住,心疼极了,小心翼翼地扶起他,急忙问道:“怎么了?”
“不知道,突然一股力量闯进来。”易陪思的嗓音沙哑,眉头紧皱,他摆了摆手,挤出来一个笑容:“不过,感觉身体好多了。”
“真的?”景潇冶有些不太相信。
易陪思调整好呼吸重新坐下,回答道:“是真的。”
探过脉相后,果真,蛊虫的气息弱的的可怜,没有胆子敢再作了。
看来,它是被神术吓到了。
景潇冶挑了挑眉梢,还真是欺软怕硬的蛊虫。
马车到了皇宫,易陪思也缓和过来了,气色正常,呼吸平稳。
今日参加宴会的大臣众多,守卫的军队也比平时多了几倍。
景潇冶和几位大臣象征性地寒暄几句,他最烦客套一事,面上一片祥和敬意,心里谁知想的是否是早日将对方拉下马置之死地。
这种虚假的场面,能避则避。
他拉着易陪思,想着快些找到位置入座。
所带谋士不能与主位同席,景潇冶自然不会坏了规矩,易陪思被安排在了景潇冶的右后方。
席成桦跟着他父亲明禹王,父子二人身姿挺拔,气场威武,所到之处目光一片,赞许有加,宋昶大步跟在他们身后,宝蓝色云纹长衫一穿,整个人神气又自信,看来这些日子,他在王府过的还不错。
见到二人,宋昶眼睛一亮,向易陪思和景潇冶挥挥手,易陪思薄薄一笑,礼貌回应,景潇冶眸子微眯,敷衍地点了下头。
荆南侯大步流星,带着柳言律与柳卿胥步入宫殿,柳卿胥见到易陪思,老友相逢,激动地打着招呼。
一些女眷见到柳言律,眼睛便挪不开了。
程渡崎旁边的姑娘耳根泛上一层嫩粉色,娇羞地低下了头,那位应该就是小席将军提过的,他的小妹程仪柔,程柔仪身穿荷青色长裙,头上碧落的银簪点缀的恰到好处,容貌温婉姣好,仪态大方,玲珑有致。
这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和她兄长的性格很是不同。
“兄长,你看。”程仪柔扯着程渡崎的袖子,看向柳言律的方向。
程渡崎握着茶杯的手被她一扯,手中的茶也溅出来了,他一愣,抬起头道:“看到了,看到了,够英俊,够帅气,你不去跟他打个招呼吗?”
说到这,她脸更红了,程柔仪摇了摇头:“不了吧……”
细细回想那时被柳言律设计到景相府,和景潇冶针锋相对,打的不可开交、都是既遥远又不远的一段日子,易陪思余光偷偷移向景潇冶,对方端坐着,正在悠闲地喝茶。
易陪思在想,真是世事难料,本来还以为是敌人,没想到现如今,如今什么呢。
柳言律瞧了易陪思一眼,易陪思抬眼望去,对方立刻收回目光,他走到景潇冶面前,点头示意道:“景公子。”
景潇冶嗯了一声。
易陪思知道他们关系不错,柳言律经常来景相府与景潇冶议事,在丞相府,自然会碰到易陪思。
以前柳言律与他相处,只是为了设一个局,现在虽说易陪思与景潇冶重归于好,但对柳言律,易陪思还是有些不知如何面对。
他隐约感觉,柳言律看他不太顺眼,充满敌意。
众位大人都已入座,江涟一身玄色直?龙袍站在大殿正上方,锦袍玉带,帝王威仪轩昂。
各位大臣纷纷起身,规规矩矩地跪下,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江涟端起酒杯,凝眸俯视下方文武百官,缓缓开口道:“众卿平身,今天元旦佳节,祝我旦恒国泰民安,千秋万代。”
大殿内柱金龙盘旋,宴会开始,歌舞升平,舞女穿着如细雨般的轻纱在光滑的地板上时断时续,身姿影绰,宛如一轮新月。
在乐声悠扬之际,不知是谁提议要比武助兴,一帮武将兴致勃勃,接连拍手叫好,文官们则是皱着眉头,嘴里嘟囔着粗俗。
抬头望了几眼陛下,陛下没说话,那就是默许了。
程辈将军豪饮一口烈酒,率先提议:“不如我们来转酒盏,转两轮,转到的两位就比试切磋,如何?”
“好啊!”一帮武将在旁边极力迎合。
几位文官不满意了:“那要是转到文官了呢?我们可不想和你们打打杀杀。”
他们自诩是饱腹经书考取的官名,满腹经纶,为国家出谋划策,和这些粗俗的只会打打杀杀的武将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