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陷入了安静,阿塔宁只好闭眼睡觉重新积攒力气。
阿塔宁很聪明,经过他坚持不懈的尝试,他逐渐探索出如何省力破开防护罩,那扇门什么时候会打开,又会有谁进去。
他终于如愿以偿进入了这个神秘的房间。
房间整体白色,从天花板到地面,从床铺到桌椅,都是纯白色,里面很简单整洁,锐利的部分都被软皮好好包裹起来,整个房间都没有任何锋利器具,也没有任何可以吞下的小物件。
连家具也很少,只有必要的,吃饭的桌椅,放衣服的衣柜,睡觉的床。
蛋滚动在铺满纯白地毯的地面没有任何声音,但是阿塔宁看见被子里凸起来的一块位置动了一下。
他看见柔软长长的像阳光一样灿烂的头从被子里倾落下来,然后像在被子里蠕动一样缓慢地转向他的方向,一张如明媚春光的苍白的脸露了出来,飞扬的眼尾,长长的睫毛像蝴蝶振翅一般张开,灰色的瞳孔木然的看了他一会。
然后修长白皙、骨骼匀称的腿慢慢伸了出来,纯黑色制品的脚环更显的脚踝纤细白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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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从他身上滑落,露出单薄的肩背,他穿着白色的宽松长袍,慢慢踩到地毯上,随着他的走动,冰冷链条也拖在地上,像蛇一样蜿蜒曲折。
他一步步靠近阿塔宁,然后在他面前蹲下。
阿塔宁呆呆的看着他,只需要一眼,他就知道这是他的雄父,这是来自血脉的羁绊。
这个男人像华丽精致的易碎品,仿佛一点点磕碰都会让他碎裂。
冰凉的指节一寸寸抚摸过雌虫蛋上面的华丽纹路,他的手很瘦很长,上面青筋明显,修剪圆润的指甲,无法造成一点痛意。
随着他的抚摸上面亮起光芒,那点金银交织的色彩随着他的指尖位置而变换。
阿塔宁没动,来自雄父的抚摸让他感到满足,不忍心有任何破坏。
男人瘦弱的手臂抱起他,因为这动作脸色变得红润了些,不再那么苍白。
阿塔宁想挣扎一下,不想他费劲的抱住自己,但是呆在他怀中的感觉太好了,只好保持不动。
男人抱着他来到桌面,桌角被软包包裹,没有任何尖锐的物品。
男人面色没什么波澜,他将阿塔宁举起,慢慢举过头顶。
阿塔宁有些迷茫的看着他的行为,他想动一动,又怕砸到男人。
男人松开手,阿塔宁被抛向空中,微微破空声,弧线的最终点是桌角。
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撞了上去,听见了微弱的咔嚓声。
多次撞击防护罩的蛋壳已经有几处脆弱的位置,这次正好磕到那脆弱的位置。
蛋在地面上咕噜咕噜的滚了几圈。
阿塔宁晕头转向,最终撞到了一处才停了下来。
他再次被抱了起来,看见了他的雌父。
他雌父抱着他离开了。
阿塔宁迷迷糊糊的想,原来自己的雄父不喜欢自己,他想杀了自己,怪不得雌父不让他见到雄父。
是因为他是雌虫吗?
很快他被迫提前破壳,他没再进入过那个房间,他雌父看的很严。
再次见到雄父的时候他已经长成了一个半大孩子,他打开门缝偷偷望向里面,他雄父正慢慢吃着食物,像机械咀嚼一般,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其他表情。
很快他雄父现了他,灰色的眼眸晦涩难懂,有什么东西向他袭来,砸中了他的脑袋,并不疼痛。
他低下头看向那个物品,是一只勺子,无法被吞下的大小,也无法造成任何伤害的质地。
他的身体并没有感到疼痛,可他的心像裂开了一道缝隙,呼啦啦的响。
他的雄父继续慢条斯理的吃饭,失去勺子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阿塔宁关上门,他垂着头,水色出现在他的眼眸中,落入白色地毯消失不见。
十岁的他再次见到雄父,他只是想打开门缝偷偷看看,却对上了他雄父的眼眸。
他看见那张如春水的面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灰色的眼眸弯起,向他招了招手,是非常温柔的模样。
阿塔宁一愣,像被蛊惑一样不受控制的走了进去,走到了他雄父的旁边。
这么多年过去,他的雄父的脸并没有什么变化。
他感觉到那双冰冷纤细的手从他的头摸到他的脸,一寸寸抚摸,从饱满的额头到凹陷的眼眸,从高挺的鼻梁到浅色的唇。
最后转到他的后颈,压住他,往前倾。
他放松身体,配合着男人的动作,撞进了那瘦弱的身体里,他的脸贴着男人的脸,男人的气息让他感到舒适,他们从来没有靠过这样近。
他的心脏不受控制的疯狂跳动,他的血液像奔腾不息的河流一样激昂,有一把火点燃了他。
“阿塔宁,你绝不能变成你雌父那样。”男人的声音温凉似水。
他懵懵点头,他的意识开始模糊,可他的动作却那样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