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便瞧见梅花林里钻出某个年轻县令的修长身影。
苏裹儿与彩绶不禁对视一眼,眼里皆布满错愕之色。
特别是前者,哪怕是清高孤傲的性子,皙白小脸也徐徐浮现些羞嗔的晕红。
这是她的深闺。
哪怕是阿父阿兄也极少踏足,更遑论一个外来男子。
苏裹儿心中薄恼之余,瞥了下楼下男子手里的食盒,她转头看了看隔壁谢令姜的院子,抿了抿唇。
午后的阳光下,院子里静悄悄的。
似是什么事也没生,又似是什么事都生了。
楼下,狗血误入深闺的送饭男子佯装路过,目不斜视,轻手轻脚朝院门走去。
楼上,抱猫的绝色女郎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屏气凝神。
她抚摸小猫脑袋的那只纤廋小手,手背露出些许青筋,按住了毛茸茸的猫头,像是要防止它眼下乱喵,撞破尴尬。
可然后……苏裹儿眼睁睁看到一旁的包子脸小侍女鼓着嘴,小手抓起一本书卷,往栏杆外一抛,然后这个该死的小丫头小手捂嘴,转头朝她惊呼道:
“哎呀小姐,你手里书怎么掉下去了!这么不小心,哎呀不好,好像砸到人了。”
明明是压低的嗓音,却整个院子都听到了。
“……”欧阳戎。
“???”苏裹儿。
很明显,装糊涂的默契只属于聪明人。
早被自家小姐开除了聪明籍的小丫鬟不在此列,脑回路直接脱三界之外。
什么,没有狗血了?
无所谓,彩绶会出手。
楼下路过的某人自觉脑袋一疼,低头一瞧,是被一本诗集砸到,诗集恰恰落在了他脚边,同时还伴随着上面传来的丫鬟声音。
楼上,苏裹儿嗔目瞪视彩绶,后者先是缩脖子吐了吐小舌头,然后还邀功似的朝她眨眼睛,似是在说:
小姐小姐,我抛的准不准?才子佳人的浪漫纠葛这不就来了吗?
嗯,开局一个三分球,怎么输?
苏裹儿深呼吸一口气,又狠狠瞪了她眼,但是此刻狗血已然生。
似是也只能无奈接受后续了……
楼上,抱猫的绝色少女让语气尽量放得平静:
“你……你捡回来。”
清脆女声在院内回响,也不知是说给丫鬟听的,还是说给谁听的。
彩绶没有回话,忍住笑意,与小姐一起投目,期待的看向楼下正停驻低头的英俊青年的表现。
却见,拎食盒的英俊青年先是看了看地上的书卷,又一脸迷糊的抬头望了望碧空如洗的蓝天,然后嘴里小声嘀咕了句什么,只言片语隐约传来:
“奇怪……不掉馅饼改掉书了……菜要凉了……饿死了,小师妹应该也饿了吧……”
英俊青年似是近视眼,全程怎么都没瞧见楼上那两位眸光盯他的佳人,还很有讲究的绕开地上那本诗集,提着食盒一溜烟的跑路,背影消失在院门外。
庭院恢复寂静,就像是谁也没来过一样,只有滑下树梢的春风将地上的陶潜诗集吹的徐徐翻页,出些寂寞沙沙声。
“……”苏裹儿。
“……”彩绶。
主仆二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傻了眼。
原来县令才是装糊涂的高手。
但……伱跑这么快干嘛?又不是吃你!
朱红闺楼三楼,寂静了好一会儿,似是在消化刚刚的一幕。
某刻,苏裹儿将怀中猫儿往彩绶怀里一丢,俏脸板起,点头:
“不是喜欢抛吗,下次再敢来,抛这个。”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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