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激怒萧沉鸾也是为了印证他对自己是否还有感情,却不想现实竟如此让人难受。
妁华躺在床上,眼角渐渐湿润,手指甲扣在手心。
阎絮感觉到异样,她转过头看向屋内竹床:“风花雪月,她好像醒了。”
风花、雪月对天上的仙女本能没有好感,这些神啊仙的向来把魔族人当成他们立功扬名的工具,对他们不是打就是杀,所以风花雪月也只是回望了一眼,便继续该干嘛干嘛了。
阎絮到底善良,怕一个被重要的人打成重伤的人看见这一幕落寞郁结,不忍在她面前再嬉笑打闹,想来妁华如今没有打过她和风花、雪月的能力,便忍着对她的不满朝竹屋走去。
妁华见人来了,立刻离开窗台,在竹床上躺下,只是她大抵受伤太重,所以动作刚完成阎絮便走进来。
“喂,妁华是吧。”这名字是她带妁华来竹林前,萧沉鸾告诉她的。
名字是个好名字,听上去婥约多资、娴静美丽,只是行事作风却过于凶恶了。
“这片竹林也在魔族地界,不过与魔宫相隔甚远,你这几日吃什么喝什么,有什么需要的就跟我说,除了想见萧沉鸾。等你伤好了,就立刻离开。”阎絮道。
妁华慢慢抬眼,嘴角突然溢出一丝嘲笑,她撑着身体坐起来,十分自信地说道:“你根本就不是萧沉鸾的什么人,对吧?否则他怎么会让他的女人来照顾我这个他的前未婚妻,受我的使唤,供我差遣?这对于你来说难道不算奇耻大辱?”
“呃”阎絮被问的哑口无言,因当时那句话本就是临时瞎编,这一时半会的自也很难自圆其说。
“哈哈哈哈!”妁华突然大笑起来,她的笑是那种释怀且大爽的笑意,只是笑着笑着,她便因五脏六腑的绞痛换上了痛苦之色,随后又仿佛呛到喉咙,不禁咳嗽起来。
阎絮见状,摇摇头:颠婆。
她给妁华倒了盏茶,是隔夜的冷茶,风花雪月和她喝剩下的。
她也不知为何这么做,她从前并不是睚眦必报的人。
不过被妁华戳穿后,她竟然有一剎那的失落和憎恨。萧沉鸾明明表面已经那么厌恶妁华,却还让她来照顾妁华,难怪妁华会大笑不止,原来她在萧沉鸾心里的地位根本就是仆役,比不上一个决裂的故交。
萧沉鸾难道就不怕妁华再杀她一次吗?就算杀不了她,以妁华对她的厌恶,他就不怕妁华背地里下阴招吗?
阎絮内耗许久,终于给萧沉鸾定了性。萧沉鸾那人口是心非,他在意妁华又不肯说,当时给她面子也不过是为了气妁华。
合着从头到尾,她就是个工具人。想到此处,她竟还有些微微失落。
转眼间,妁华已经喝完了隔夜的茶,并开口:“茶水凉了,茶叶也已经褪色散开,下次我要喝新沏的好茶,昆仑山上特长的竹锋。”
“你现在什么处境不知道吗?”阎絮没好气道:“有的喝就不错了。”
妁华:“不是你说的想喝什么就跟你说?”
阎絮:“我就客气一下。”
妁华轻哼一声,将右腿搭在左腿,又用手撑住下颚,一副得意的样子:“亏你还是萧沉鸾身边伺候的人,这点要求都做不到。我与你说,我当初在天界与萧沉鸾有过婚约,虽萧沉鸾堕了魔,却从未与我退过婚。日后我两人恩仇一泯,定还会在一起的,你既是萧沉鸾的贴身近侍,以后也要伺候我,现在不拿出点耐心来可是不行。”
阎絮听妁华此话,一股无名怒气自胸腔撺蓄,逼得她面孔都变了颜色,气只从鼻腔出来不见进去。
“这么气做什么?难不成你一个伺候人的小小妖侍还想着有朝一日爬床做魔尊夫人?不会是前几日魔尊说气话的时候肯定了你,你就觉得有机会了吧?”
妁华说这话时,脖子甚至微微向前伸了伸,那副讨打的模样,差点让阎絮一口气没上来。
面上却装作淡定:“都说仙女至纯至善,说爬床这些词却说的脸不红心不跳,可见仙界皆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要不然就是你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妁华脸色一变。
阎絮不想再跟她玩这种你来我往的变脸游戏,翻个白眼后离开竹屋,为求心中平静跟风花雪月在院里做起了泥雕。
方才她跟妁华的对话自然不好跟风花雪月讲,但想起来总觉得不吐不快,忽而她想起萧沉鸾教他的传音,便准备浅浅告个状,看萧沉鸾会不会为t她出头,她试探性地掐诀传了一道:“魔尊大人,你在吗?”
“在吗?”
“在吗?”
无人回应。
阎絮于是换了个掐诀的姿势,试了五六次还是没人回应,索性她便放弃,在心里悻悻道:“狗萧沉鸾,把老娘一个人放在这里伺候那个仙族大小姐,自己快活去了,真想把萧沉鸾和那个妁华都杀了!”
她耳海忽然出现一道浑厚沉重的声音:“你说什么?”
阎絮:他娘的,这话怎么被那个狗东西听见了!传音到底怎么关。
阎絮:算了,毁灭吧!
萧沉鸾:狗东西?很好。
“你还想杀了本座?”
萧沉鸾再度传音,声音虽然低沉但却带着戏谑。
阎絮只会传音开启的咒语,至于怎么关闭她一时半会还想不起来,只能硬着头皮道:“虽然我是妖侍,让我伺候你就算了,还要伺候你未婚妻,你未婚妻脾气还不好,我发发牢骚还不行嘛。”
说完这句后,阎絮再没有听到回应,她想着可能是无意中掐断了传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