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们也面面相觑,猜不透他用意。
纪杳按照他教的,又称呼了一遍。
霍时渡扬下巴,示意二姐,“这位是耿二小姐,世清的二姐夫在国外,不方便赶回,来日有机会你们见一面,没机会是缘分未到。”
“霍公子,什么意思?”大姐茫然,“杳儿和世清都订婚了,这么称呼太生疏了吧。”
“耿大小姐今晚回娘家吗。”霍时渡所问非所答,“你回去一趟,一切真相大白。我让杳儿这么称呼,自然有这么称呼的缘故。”
大姐表情不太和善,没喝纪杳的敬酒,匆匆去1号包厢。
大姐夫倒是喝了,霍时渡也陪着喝了。
二姐接到一通电话,慌慌张张离席。
敬完了2号包厢,纪杳跟着霍时渡去3号,宾客大多是熟人,霍家、耿家算是同一圈子的,人脉有交集,霍时渡游刃有余应酬着,纪杳挨个敬,他挨个喝,一轮敬下来,他呼吸不稳,脸也红了,眼睛迷离。
纪杳扶着他,分担一部分的重量。
“哥哥,你行吗?”
霍时渡低头,含了酒气的唇虚虚实实贴在她面颊,“行什么。”
她胳膊夹住他腰,衬衫皱巴巴的,包裹着劲窄结实的腰骨,皮带触手生凉,冷得纪杳一激灵。
“霍叔叔和霍阿姨已经走了。”
纪杳一直盯着1号包厢的动静,霍淮康夫妇刚离开,大姐和二姐架着耿世清紧随其后。
徽园的后门停了一辆救护车。
耿世清似乎受伤了。
不晓得是自残,还是耿先生打的。
霍时渡扯开衣领,脖颈和胸膛同样是一大片红晕。
这副模样既懒散又野蛮。
“刷牙了吗。”他音色沙哑。
纪杳明白他指什么,“耿世清没吻进来。”
霍时渡靠着墙,打量她红唇。
片刻,他拇指一蹭,露出她原本的唇色。
浅浅的粉白。
耿世清吻过的红唇格外碍眼。
霍时渡支撑到送完宾客,才上车回霍家。
霍淮康夫妇的车速度慢,这辆车速度快,差不多前后脚进家门。
何姨欢天喜地在玄关迎接,“夫人高兴得昏头了,连订婚帖也丢了,幸好家里有备份,没耽误吉时吧?”
订婚帖是另一名保姆送到徽园的,现场搞得一塌糊涂,何姨还不知情,走在后面的保姆朝她使眼色,警告她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霍淮康换了居家服,去书房。
狠狠一摔门。
霍夫人一意孤行把纪杳嫁给耿世清,导致了这场风波,霍淮康显然对她极其不满。
老宅的保姆佣人察觉出气氛不和睦,蹑手蹑脚干活儿,大气不敢喘。
“杳儿,你上楼。”霍夫人命令,“时渡留下。”
她脱了外套,坐在沙发上,“耿家招惹了什么人?又是胡生,又是女人,商量好似的,冲着耿世清大喜日子来的。”
“耿先生才五十多岁,在仕途平步青云,两个女儿女婿出类拔萃,必定是同僚的眼中钉,肉中刺。”
霍时渡神色平静,斟了一杯解酒的浓茶递给霍夫人,“耿世清劣迹斑斑,我虽然帮他封口了一次,但他本性难改,早晚会声名狼藉。如果继续联姻,万一哪天曝光,霍家上上下下无法做人了。纪杳终归是您抚养长大的,推她进火坑会被圈子议论耻笑,父亲一生光明磊落,名誉也毁于一旦了。”
他自己也斟了一杯茶,“所以我擅自做主,终结了这门亲事,希望母亲理解我的良苦用心。”
霍夫人瞥那杯茶,又瞥他,“杳儿今天订婚,世清就闹丑闻了,是不是太巧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