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淅淅沥沥下着雨。
闻梨站在窗台前,手伸出去接了一捧雨水,随后张开指缝,任其流逝。
一切比她想象中的要好接受。
可,她真的能接受吗。
原本这时候,她应该身在自由辽阔的海岛上,而现在,她的周身全是枷锁。
她想起桑宁妥协联姻时说过的话,既得了前半生衣食无忧的自由,也该接受自己必须承担的责任。
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瞥眼来电显示,闻梨连忙揉了揉自己微僵的脸蛋,才接下。
“在哪?”
“在家呀。”
“今天去哪了?”
闻言,闻梨莫名心一虚。
联姻的事她瞒着所有人,就连桑宁和宋云乔都还不知道。
“下了一天的雨我没出门呀,怎么了砚南哥哥?”
听筒沉寂半晌。
“……没什么。”靳砚南缓慢吐息,嗓音一如往日温沉,却又隐隐克制着什么。
闻梨来不及深究,对方已将电话挂断,她摸不着头脑,窗外忽然一个惊雷落下,风雨骤急。
京市连绵多雨,南方同样是恶劣的天气,甚至严重至洪灾,航班更因为接连的雷暴天气宣布停飞。
靳砚南挂断电话,脸色比天色还要阴沉。
“喝点。”傅景深给他倒了杯红酒,冰块加了足足半杯,意思让他喝两口冷酒浇灭火气,冷静冷静。
“那老太太总归还吊着半条命,裴家也不会马上就把闻梨娶回去。”
裴临洲是裴家老太太最喜欢的孙子,靠着她的支持裴临洲才接下裴氏担任新任掌权人,人老太太说了,临死前的夙愿就想看到孙子成家立业。
“事情反正就是这样,裴临洲最后不知怎么就瞧上闻梨了。”傅景深把调查来的消息如数告知。
靳砚南脸色紧绷,半眯着眼怒极反笑,“我的人我看谁敢娶。”
傅景深侧头看他,有点惊讶他不加掩饰地表露怒意。
靳砚南的脾性虽然一贯桀骜,但身居高位的人甚少有行事不顺需要动怒的时候。
傅景深一想缘由,又淡定地喝了口酒见怪不怪。
也就事关闻梨。
靳砚南才会稍失分寸。
-
连下三日雨,和裴临洲的骑马邀约推迟到了第四天。
闻梨往脸上画了层薄妆,带上马术服准备出门。
慕斯蓝色宾利刚开出小区门口,左侧一辆晶石黑卡宴像是蛰伏已久的野豹,只待猎物出现,立刻打着方向盘一个漂亮回旋拦停去路。
靳砚南推开车门,熨帖挺括的衬衣,黑色西裤衬得宽肩腿长,光是走过来这几步堪称顶级男模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