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黑眸闪过嘲讽,一张俊脸冷如冰块,即使是躺着,也仍旧掩盖不了周身英朗逼人的气质——
一米八五的大个,肩宽腿长,身穿深绿色空军六五式制服,黑色皮带紧箍在劲窄腰身,脚下蹬一双黑色军靴,衬得卫生所的病床格外逼仄。
他就是徐鸢妈口中傅家两个儿子之一,傅砚承。
原本远在首都,但前几天执行秘密任务,战斗机刚好在前锋村附近高空出现故障,他给塔台发送完信号后,果断弃机跳伞。
飞行员身上不允许有任何伤口,落地之后,他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当地的卫生所,好在身体只有些擦伤,上完药之后,便躺在病床上养精蓄锐,等着部队派人找过来。
没曾想听到隔壁母女这么精彩的一番对话。
傅砚承知道那对母女的身份。
上个月家里往他部队拍了电报,说父亲打算收养两个牺牲老部下的女儿。
一个叫叶巧,一个叫徐鸢。
显然,刚才那位想借男人往上爬的,就是徐鸢。
前锋村村口。
军绿大吉普安静停靠一侧。
车子是首都汽车厂生产的鸢J212式,专供给军区领导用。
徐鸢被徐母拽着一路小跑来到车前。
梁威早就等在车前,见到两人,方正的国字脸扬起一丝笑容,“嫂子,小徐同志。”
梁威是傅砚承父亲傅振国的警卫员,这次被派来接人。
徐母先前就跟他沟通过,此刻又不放心地道:“梁同志,我家鸢鸢没出过远门,路上还辛苦你多照顾几分。”
梁威:“嫂子放心,我肯定会把小徐同志安全送到首都。”
徐母道了声谢,转头将手里的帆布挎包挎到徐鸢肩上,又抬手不舍地摸摸女儿脸蛋,“别忘了到首都给妈来个信。”
徐鸢刚睁眼就被催着起床,又被迫跟着徐母一路小跑赶过来,脑子现在还是恍恍惚惚,不过她能感受到眼前女人对她的感情,有迫不得已,也有恋恋不舍。
像意识被人控制一般,徐鸢摇下车窗,对还站在车窗外的女人挥挥手,“妈,保重。”
“走吧,走吧。”
徐母一下鼻头有点酸,停在半空的手又举起来挥了挥。
吉普车渐渐驶离。
徐母站在村口,望着车消失的方向,红了眼眶。
车子颠簸在泥巴路。
徐鸢坐在车子后座,旁边还有一位女同志。
“鸢鸢。”
女同志一只手拽着肩头垂下的小辫,跟徐鸢打招呼。
徐鸢侧头看着对方,不认识:“你是……?”
女同志惊诧:“我是叶巧呀,你不认识我啦!”
叶巧?
徐鸢脑子轰的一声,终于明白过来自己的处境——
她穿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