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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第2页)

表哥当然不会给世子爷转信,出言告诫了世子爷慎行之后,又回府寻她叮嘱着不要在跟世子爷有交际。

知晚觉得自己被说得甚是无辜,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生意经,如何知道世子爷抽的是哪门子风?

她已经请了人跟那位行会的李会长搭了话,也将足额的会费如数交了上去。万事开头难,就算刚开始赔钱,她也得将这一摊子先支起来。

可是那李会长收了钱却不办事儿,迟迟不给她的船行发通行的旗子,船行里接了活儿却不能派船,也急得催促东家快想办法。

等问了中间人之后,那会长倒是放话说了,要跟船行的东家亲自见一面,有些章程要跟她细讲一下。

盛香桥其实也想会会这位李先生,收到了邀请帖子之后,便按照约定的时间出门上了马车。

这船行的行会虽然是在城中,可是李老爷今天好像事务繁忙,要在河埠头那里带着几位船行的东家,查看今年新建的几艘大船,所以这相约的地点也到了城外。

因为表哥的叮嘱,知晚现在出门的时候,都会多带几名家丁。

可是单妈妈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对他说道:“小姐,咱们还是不要出门了吧,您没听说吗?就是前两天河埠头可出事了,这光天化日的就能把人家清白的大姑娘给掳走,得是多么丧心病狂的凶徒!您现在再往那去是不是有些不妥呀?”

知晚笑了笑道:“我又不是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这些年来因为料理表哥的生意不是总也出门吗?若总是这样,前怕狼后怕虎,怕天上掉刀子的,可什么事儿都做不好了。妈妈放心,我将府里那些身强力壮的家丁都带出来了。这毕竟是天子脚下,虽然有一两个丧心病狂的漏网之鱼还没逮到,可他们也蹦达不了几天儿。我听说表哥这几日勒令手下的校尉千夫长们一个个的筛查那些兵卒的行踪。这两天若没有令牌,谁也不得擅出兵营。应该过不了几日就能将凶徒逮捕归案了。”

听她这么一说,单妈妈才略放了心。

马车就这么一路到了河埠头。等见了李会长之后,这位王府管事的倒是十分和善,并没有像知晚预想的那样张嘴刁难人。聊了一会儿,李会长便很痛快地给她发了旗子。

行事这么顺利却闹得知晚心里有些不落地,觉得的事情也太顺遂了一些。

可等她准备离开河埠头的时候,却发现世子爷金廉元正立在木栈道的一侧,显然是等她甚久了。

世子爷今日并没有穿官服,不像前来公干的样子,一身儒雅的金线刺绣长衫,看上去贵气逼人。

看到他,知晚的心里倒是有些明白了,原来这行会会长之所以刁难人,是因为这位世子爷的授意,故意引着她出来罢了。

当她心里想事情的时候,金世子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神色复杂地看着她,最后有些面色不善地问道:“那日我回府又问过了母亲。原来解除婚约起初是你家的意思,也是秦老太君亲自写信给陛下的。我今日只想闹个明白,你府上为何执意要跟我解除婚约?”

知晚不太想跟他说话,原本是想转身就走的。

可今天世子爷是有备而来,身边跟着好几个侍从。在单妈妈和凝烟跟过来的时候,一个个吹胡子瞪眼伸出胳膊,将她们拦得严严实实的。

虽然知晚也带了随从,立刻过来推搡着要保护姑娘周全。可是看世子爷这架势,若是硬闯的话,势必要生猛的打上一仗。

此间人来人往,闹出的阵仗太大,对盛家的名声不太好。

眼下家里尽是将要出嫁的姑娘,知晚必须替祖母着想,好好的维护盛家的名誉,所以她想了想,开口说道:“祖母跟陛下已经陈明了,因为我要守孝,身子骨又差,恐怕这几年里都不会嫁人。长此以往,岂不是耽误世子爷绵延子嗣!现在陛下允了我们解除婚约,世子爷应该高兴才是,毕竟我也非世子爷心中良配。您尽可以去娶那些董小姐高小姐什么的,不是两厢得便吗?”

世子爷只听了这话,却像受了莫大侮辱似的,胸脯一鼓一鼓的,直直地看着知晚说道:“可我从别人的嘴里听到的却是,你们盛家嫌弃着我父王失势,不得陛下隆宠,所以见风转舵要跟我家斩断联系……若真是这样也无妨,反正现在陛下已经原谅了我父亲,对父母亲和我都颇为重用,只要你还愿意与我再续良缘,我愿意求到陛下那里,再给你我赐婚,你看如何?”

看来这位世子爷甚是天真,居然将沈夫人那日大放厥词的话听在耳里放在了心上,觉得盛家是趋炎附势之辈,行了踩低就高的事情。

知晚看着这什么都不知道的公子哥,觉得他有些可气又好笑。若他的父亲慈宁王爷也像他这样整日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话,那还真是天下太平,少了许多怨念烦恼。

盛家的女儿嫁给谁,都不会嫁给杀了盛大人的仇家!就算她是个假女儿也是如此!

可惜祖母交待,若是时机不到,万万不可提起杀害盛宣禾的真凶。

不过今日,若不将话说透,恐怕这位世子爷还要纠缠于她,所以知晚绷着脸道:“世子爷,你从哪看出我还想跟你再续良缘?当初若不是天子赐婚,我真是半个眼睛都没有看上过你。您不是知道吗,我真是宁可跟人跑了,都不愿意嫁给你。如今好不容易跟你解了婚约,为何还要跳入火坑?我究竟是喜欢你妻妾成群,红颜遍地,还是喜欢你府上鼻孔看人啊?我还没嫁入你府上呢,王妃就已经迫不及待给你挑了贵妾,还眼巴巴地跑到我面前耀武扬威,姐姐长妹妹短的,逼着我先喝下一杯狗屁的妾侍奉茶。还我府上势利眼先看不起你们王府?呸!那是我哭着求了祖母,祖母才点头答应跟陛下相求解除婚书的!”

金廉元知道盛香桥从小就跋扈,可是她的厉害脾气就跟爆竹一般,是点火就着的,但也不过轰隆一声响。

而现在的盛香桥美得像带刺的花朵,言语犀利得像根浸满毒液的针,刺得人心口尖痛之后,钝痛感又绵延不断扩散开来。

只见她美眸圆瞪,单手叉腰,纤细的玉指一根直指他的鼻梁道:“你给我听好了,我盛家的姑娘是没有你王府贵子尊贵,可也不是任人羞辱之辈,还请世子爷可怜可怜我吃下的饭,少跑到我面前恶心人!”

一口气将世子爷骂个狗血喷头后,柳知晚扬声问道:“世子爷,您还要纵容侍从拦路吗?最近河埠头时有不平事,可是每隔一段时间都有官差巡查,若是闹得动静太大,您这有官职在身的,可要避嫌啊!”

金廉元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被姑娘家劈头盖脸这么训斥过,毕竟同在京城里,都是富贵宅门里的子弟,就算同朝为官政见不合,也要见面问礼,各留三分情面呢。

可是今天他的这位前任未婚妻显然不修口德,骂得真是毫无遮掩,又完全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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