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呢喃着,伸手抚过安睡之人的眉眼,声音很轻。
像是在问睡着的人,又像是在问自己。
陆嘉铭握上那双满是伤痕的手,粗粝的感觉让他一怔。
掌心那只手早已没了温度,凉得吓人。
他触碰到了才笨拙的想起要把人放到冰室去。
抱起江舒月的时候,怀里的重量轻得骇人。
他恍惚地想——
她何时变得这样瘦了?
而他却这样粗心,一点都没有发觉?
“陛下,陛下!”
陆嘉铭想得入神,连身后传来的喊声都不曾听见。
直到那人到了面前,他才敛下思绪。
“陛下,今日是您和娘娘的大婚,您……您若是宿在别处,天下人要如何想皇后娘娘啊?”
来人是他身边的掌事太监周宁海。
大典上的混乱是他和江御善的后。
他的话令陆嘉铭眸中迟疑,却仍旧应了声。
“朕晚些去芙蕖宫。”
这一晚,就晚到了亥时。
今夜的芙蕖宫比昔日的昭明殿还要辉煌几分。
花瓶、宝器、金珠……每一样都是价值连城。
金色与红色衬得这宫里贵气万分,华丽的朝服让面容姣好的女子更添殊色。
盖头落地,那女子扬起唇角娇娇柔柔地朝他一笑,顾盼生姿。
“陛下。”
她轻启红唇,温声唤道。
眼前的人,是他的新皇后。
可是他却不可遏制地会想起那个已经死去的人。
三月前新婚之夜,他挑起那红绸,那人开口喊他。
“陆嘉铭。”
印象中,她似乎不怎么唤他陛下,只是叫他的名字。
她说:“名字代表的是独一无二的人,在我的家乡人人都是以名字相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