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爱身上的破碎与逆鳞,胜过完整。
独自绽放的血花被践踏着,似黑暗坠入深渊。
这世界满是风雪。
我们不过是一次次被压迫到膝盖弯曲,却还硬生生昂起自己的头颅,唯有在鲜血四溅时才能感觉到存在的痕迹与生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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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闹剧的结果就是迟意鸣受伤住院,迟岁和江肆年则去了医务室。
江肆年受了伤,嘴也不安分:“同桌,你那一推可真够狠的,至少够那玩意在医院躺十天半个月!”
在处理自己伤口的同时,还不忘给迟岁上药。
“我自己来。”迟岁撇嘴,抢过药膏。
他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不会轻易接受别人的帮助,也因此吃过不少亏。
更何况,他还没落魄到让人帮忙涂药的地步。
他只是额角受伤了,又不是残废。
“你别动啊,伤口马上裂开了。”江肆年连忙摁住迟岁,将手里的药涂抹在他的额角。
涂完,他还是不放心,一直在医务室看着迟岁,直到额角的红痕渐渐变浅才松了口气。
伤好了些,迟岁偏过头,语气有些责备地问:“你当时为什么要冲上去?”
见对方不说话,他又道:“你看不见拳头吗?”
“当然看得见啊。”
迟岁皱眉:“那你还冲上去?你傻么?”
“我看见那拳头就要落在你身上了,也没多想,就过去了。”江肆年故作委屈,“我帮你你还骂我,我真是太难了。”
“谁要你帮了?”迟岁反问。
如果可以,他希望他袖手旁观,至少不会因为自己而受伤。
他不怕自己身陷泥潭,只怕有人同样身陷泥潭,却还将他当做自己的信仰。
处理完伤口,两人被周俐喊进了办公室。
隔壁老师都眼熟了他们:“怎么又是你们?”
“别提了,这两人和自己家长打起来了。”周俐简述了一遍事情的经过。
许是第一次听见如此惊世骇俗的事件,隔壁桌的老师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世界总要允许一些荒谬存在。
“打得还挺带劲,拉都拉不开。这不,受伤了又去医务室处理伤口,真是自己给自己找事。”
“老师,话不能这样讲。”江肆年站出来,替迟岁说话,“是迟岁他爸先找麻烦的。”
“现在的家长啊,不过是孩子犯了点错,至于动这么大怒吗?”周俐叹了口气。
“那只是个借口。”迟岁淡淡开口,“就算你没有找他,他也会找理由跟我对着干。”
少年字字如冰,让人难以想象他经历过什么才能说出这种话。
周俐语重心长:“迟岁,我不知道你家是什么情况,但我希望你能好好听课,至少正常来上学,不要旷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