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岁没想到他还记得这茬,略有一丝惊讶:“你见我什么时候不认真了?”
他向来如此,说到做到,言出必行。
说着,江肆年从身后掏出一沓试卷:“喏,特意给你准备的。”
密密麻麻的题目和复杂的几何图形唤起了痛苦不堪的回忆,迟岁头都大了:“平时你在学校压榨我就算了,在外面还压榨我。”
“不是,我有道题只想出两种解法,所以想看看你的解题思路。”
迟岁接过卷子,迅速扫了一眼:“画圈的这道?”
“对。”
两人依旧是在讲题,只不过这次身份颠倒,迟岁变成了讲解人,江肆年变成了提问者。
初次换位,两人有点不适应。
迟岁走了神,江肆年用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同桌,醒醒。”
“啊,我在听。”迟岁下意识地回答。
须臾,才反应过来,他才是讲题的人。
“……综上所述,这题有三种解法。”
江肆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反复研究迟岁在卷子上打的草稿,终于摸透了第三种解法。
随后,江肆年讷讷地望着迟岁,陷入沉思。他神色古怪,仿佛面前的人不是他日思夜想的同桌。
“同桌,我突然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
迟岁最烦江肆年卖关子:“说。”
“你觉得……咱们俩究竟谁成绩好一点?”问完,江肆年自问自答般道,“不过,结果已经显而易见。”
迟岁以为他要夸自己,骄傲地昂起下巴。
谁知,下一秒,江肆年脱口而出:“不用想,肯定是我更厉害点。”
“……”
你怎么有脸说出来的?
与此同时,行人道上路过的大爷大妈纷纷把好奇的视线投向江肆年,想看看这位口出狂言的少年是谁。
迟岁都感觉丢人。
他忽然很羡慕江肆年的脸皮之厚。脸皮厚就是好,什么不要脸的话都能轻松说出口。
“你打算什么时候展露出真正的实力?”
迟岁语气平淡,却语出惊人:“这次期末考试,我会得第一。”
他在等,等一场大病初愈的暖春,等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交织,等爱情不再清醒。
“第一?”江肆年饶有兴致地挑眉,“老迟,别太自信了,我才是第一。”
“我是。”
“我是!”
“我才是。”
“我就是!”
……
两人幼稚地争论着,丝毫不顾旁人奇异的目光。
阳光斜射下来,照进汹涌的人潮。冲了在江肆年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且也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