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几日平静过后,某一天朝会上,以韩章大相公为,几大宰执为辅,又一次在过继宗室问题上与官家顶缸。
这位年近半百的老皇帝和已经半百之龄的韩大相公,在大殿之上,相互交锋,最后气的仁宗皇帝只得寥寥收场,宣布退朝。
可回到后宫的老皇帝越想越觉得不舒服。
韩大相公、欧阳大相公这些人也就算了,身居人臣巅峰,大公无私,为国为民都是一片赤诚,堪称纯臣典范。
但是底下那些臭鱼烂虾也要掺和进立储之事,这不就是见风使舵,骑墙站队,有意博一个从龙之功吗?
仁宗皇帝越思虑越生气,甚至把在朝堂上的火气都带入进来。
“朕记得前些日有人上报,说是邱家、盛家还有几户人家的孩子私下聚会,谈论立储之事儿。”
“一会儿让盛家和邱家的那几位去偏殿留一下,朕看看情况。”
仁宗皇帝终究还是要杀鸡儆猴一番,让那些心思不纯之人看看,这天下江山,还是他的天下江山。
“是,奴婢这就去办。”服侍皇帝的贴身内官行礼后退,去前门堵盛紘几人。
本来下朝后悠闲悠闲准备回家的盛紘,突然被内官叫住:“盛大人请留步。”
“嗯?”盛紘有点没反应过来。
“陛下着小人传话,请大人暂留宫中,大人请。”内官微微行礼,伸手示意。
盛紘一脸问号不解:“哦那内官可知所为何事?”
“这我可不敢问。”内官礼貌的回答。
看到对方直接从侧门步入大内,盛紘呆楞半天,顶着满头的问号和一丝心惊胆战踏入宫门。
进入偏殿后,门立即关上,盛紘小心翼翼的从门缝间向外望去,然后又偷摸的环顾一下偏殿四周。
觉并无不妥,又再次趴回门缝往外看去,结果一个不小心,把殿门推开了。
外边站立的两名禁卫立马说道:“陛下吩咐的,让盛大人在此等候,不准离开半步。”
“哎哎哎!”盛紘一脸惊慌的点头,把殿门关上。
而在盛紘忐忑不安等候陛下传召的时候,盛府那边正在等候官人下朝的王若弗,有些焦急的来回走动。
“天已将近正午,官人怎么还不回来?平日这个时候,早就散朝了呀。”
正在挑选襻膊的如兰轻笑道:“许是路上耽搁了吧。”
“母亲,您看,我新得的襻膊。”如兰左右展示自己襻膊。
所谓襻膊,乃是宋代一种挂在颈项间,用来搂起衣袖方便操作的工具。
“这花样可是东京城最新的样式了,配色美不美啊?”
看着母亲回头瞅了自己一眼,如兰娇俏一笑,很是开心。
“眼看就要春暖花开了,永昌伯爵府的吴娘子,又要开始张罗着打马球、捶丸了,到时候正好穿。”
王若弗一脸无奈的叹气:“你呀!整天想着怎么玩乐,都到了该议亲的年纪了,还这么孩子气。”
如兰噘噘嘴,开始讲起自己的理论:“打球郊游,也是为了议亲方便啊!”
“之前在吴大娘子跟前失了礼,这回正好把丢掉的面子挣回来。”
王若弗轻嗤一声,有些嫌弃的说道:“哼,你又不会打马球,捶丸也是马马虎虎的,别妄想出风头了。”
如兰立马走近母亲身边,语气铿锵有力:“我呢,从来不在乎输跟赢,要紧的是,要让他们看看,我嫡女的做派!”
如兰这话一出,王若弗一阵皱眉,原本以为要训斥如兰一番关于‘嫡庶’言论,奈何她心思全然不在如兰这。
“不成,眼看就要传午饭了,你父亲还不回来。”
如兰无语的看着母亲一眼,回身接着挑选襻膊去了,而身后的大娘子还在絮絮叨叨。
“若是有事耽搁了,不回家吃饭,总要派人回来,支应声的啊。”
“不对劲,这事不对劲”
而这一等,就是一宿。
整整一宿,盛紘都被官家关在宫中,没有返家,这让整个盛府都开始慌乱起来。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进盛家的一刹那,去打探消息的小桃飞奔进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