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他被永远留在这里,要在这里度过暗无天日的漫长一生,要在这里熬过生命余下的每一天,痛苦地活到死去。
他蜷缩成一团,双手死死捂着脑袋将自己环成一个圈,整张脸埋在臂弯里,痛苦地嘶喊。
这四年来的痛楚和凄苦终于化成涕泪,从身体中抽出,流向更虚无的地方。
海岸宴会猫咪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冰凉尖锐的金属针头扎破手臂,药液注入,和血管中的体-液混合,流进身躯。
以此维持茍延残喘的姿态。
激鼓一般疯狂跳动的心终于渐渐安定下来。
许岌躺在沙发上,脑袋微微后仰,目光空空,大脑空空,盯着天花板上的装饰,半张着口喘息。
各种仪器在他身上游移探测,一个冰凉的物件放进口中,他听到有人在说,吐气。
他机械麻木地将嘴里和喉咙的血沫一口一口地往外吐。那味道腥甜,带着铁锈味。
而后是清洗消毒抓挠而出的伤口,疼痛中夹杂着酥麻,让他不由得皱起了眉轻声闷哼。
疼痛让人有真实感,让纷乱无序的注意力集中在一点,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上了药,贴了医用纱布,最后又是一管针剂。
一番操作,倒是有种自己已病入膏肓的错觉。
江凛时站在一侧,面无表情地全程注视。
陈见云在后边,许岌从他面上读出了几分担忧。他冲许岌勉强笑了一笑。
接着众人退去,剩下这无尽沉重的死寂。
透明的落地窗变化为磨砂质感的黑色。办公室暗下来。
“说实话,”许岌的喉间仍然有血沫翻涌,他吃力地吐出音节,“我完全不理解你的行事目的。”
江凛时缓缓在沙发边缘坐下,握着他的手,用湿巾仔细地擦去指尖凝固的血块。
“你到底想怎么样?”许岌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声音发哑,“泄-欲工具你要多少有多少,何必找我?我配合不了你,我也——”
未说完的半截话被江凛时堵住。粗暴,没有一丝柔情的吻。口中残余的血沫也被掠去。
他的眸子定定望住了许岌,声音带着窘促不安。
“那时是我口不择言。”
他倾身似乎又想吻住自己,许岌有些恶心,反推了一下,纹丝不动,两人僵持一会,许岌道:“你冷静一点。”
这话由方才撕心裂肺哭嚎的自己来说,有点不合适。
江凛时眸中的情绪缓缓沉到深处,沉默片刻道:“我很冷静。”
完全不。许岌退无可退。
许岌垂眸,不再看他,眼泪不断滑落。不知道这是生-理反应,还是应对疼痛的防御机制,还是他的心又从隙缝中流出无法言说的深深哀伤。
只是嗓音沙哑地苦笑。
“江凛时,你真是畜生。”
这是他初次唤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