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
这声音带着哭腔,可怜兮兮,却又让人忍不住得心生怜爱。
魏珩面无异色:“怎么?”
“多谢你。”她笨拙道。
魏珩浅浅笑了下:“好好歇息,莫想太多。”
他顿一顿,继续道:“那个人的事,我来解决。”
顾窈咬咬唇,应声,又一声谢谢含在嘴中,却没能说出口。
她只得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最后合上了院门。
这一幕,却让正在假山后的魏既明看入了眼中。
微察觉
魏既明想到二人相处画面,不由一阵恍惚。
娇弱无助的姑娘家泫然欲泣地抬头望向魏珩,他便微微俯身,轻声细语地安慰。
他那大儿子平素便不茍言笑,对除了他妹妹以外的女子更是郎心似铁。
而他们俩,只看他对她的反应便能觑出一二。
少年表兄妹情深,又有母辈前缘,理应是桩登对的婚事,可不该发生在魏珩身上。
他背负着魏家的希望,魏家养他这么大,不是为了叫他娶个泥腿子回来自毁前途的。
魏既明眸色一沉:
老太太所言有理,卢佩秋与阿嫣的婚事暂管不了了,须得先将顾窈嫁出去。
妻也好妾也罢,总不能叫她在魏府再待下去。
·
此日过后,顾窈便更拼了命般地做绣品。
从前她为抬高价格,一日不过绣五张,且只绣帕子。
今时却不同,不止绣帕子,还做衣料等等。除却用食与念书,她便没有歇下来的时候。
春桃与夏莲都劝,日日这样,将眼睛绣坏了怎么好。
顾窈却管不得那么多,她一定要攒银子给何绍川。
何伯伯为盘下镖局,手中积蓄定然所剩无几,且何氏镖局方才开张,便少了一名主力,走镖恐也没法。此时要为何绍川诊治患处,哪有余钱。
顾窈夜里也不多睡了,日日都是从前念书的时辰起来,睁眼便绣花。绣坊那边拿了货倒是乐得合不拢嘴,道这表姑娘是钻进了钱眼里。
只是精神头不好,念书也没心思,她很快便被魏珩瞧出不对。
亭中。
少女端坐在桌前,纤纤玉指轻叩毛笔,一笔一划地描摹红帖上的大字。
她睫毛轻颤,时不时便嘴巴微微张开,吸一口气又呼出去,胸脯起伏。再去看眼睫,便有丝丝水色。
魏珩默了一瞬:
她这是在打哈欠,以为动作不大他便瞧不出来么?
顾窈眸子里日日都布着红血丝,整个人也疲倦不堪,他尚以为她在为何绍川神伤,思虑良久,遂道:
“今日想出府么?”
总这样伤心也不是事儿,见不到心里便更忧愁,不如带着她去探望一番。
顾窈知他是说去镖局,有丝丝犹豫,手顿住没落下笔,自然是想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