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竹这才讪讪退下。但第二日又来顾烟寒面前伺候献殷勤了。
老夫人还在的时候,顾烟寒也经常见顾国公的妾室们去伺候她,知道这是妾室们讨好正室的一种手段。
“我这里人够用,你不用每日来。”
尽管顾烟寒已经不止一次的说过这话,秋竹却还总是来。而且,她学乖了。不再像之前那般在席慕远在的时候来,反而是专门躲开了他,表露出自己绝不是与顾烟寒争宠。
顾烟寒看着新鲜。
她虽然不喜欢秋竹等人,但对妾室们从未苛待,秋竹犯不着放弃争宠,用讨好她的方式来让自己的生活过的好一些。而且,她每次都是在席慕远回来的时候才离开,不让席慕远觉得碍眼,也总是能让他记着她。
席慕远一天回来,又看见秋竹。见她离开,有些疑惑的问顾烟寒:“怎么又来了?”
顾烟寒努嘴指了指那还没有收起来的绣篓:“诺,说要给你绣一条腰带。”
“本王不需要。”席慕远想也不想的拒绝,瞥见顾烟寒手上还没来得及放下的针线,又挑眉,“不若王妃给本王绣一条?”
“不会。”顾烟寒拒绝的飞快。
见颜夏将秋竹的东西收走,忍不住问:“王爷,你真的不抬秋竹的位分吗?”
“不抬。”
顾烟寒见席慕远这般笃定,心里倒是有些不舒服了:“你上次说秋竹的事自有主张,你想给她什么打算?”
听得出她语气里的几分不快,席慕远挑眉:“又醋了?”顾烟寒转过身去不理他,席慕远又走到她那边坐下,“秋竹自小服侍本王,本王打算与她寻个可靠的人嫁了,嫁妆王府出。”
顾烟寒一愣,随即冷笑:“王爷睡过的女人,还有随便送人的道理?娶她那人怎么得罪王爷了?”
“本王没睡过她!”席慕远忙站起来强调。
顾烟寒却是傻了眼。她都快要接受这个事实了,席慕远却来个惊天大反转。
见她不说话,席慕远还以为她是不相信自己,又细细解释道:“本王十岁那年就被父亲带去了边疆,秋竹是留在王府的。十五岁回京之时,母亲不问我便做主收了她为通房。我当时一直都在调查害死父亲的那几个卖国贼,从未碰过她。之后便又去了漠北,今年才回来。”
他说着坐下来,握着顾烟寒的手郑重的强调着:“本王自始至终都是想要将她嫁出府去。只是最近事情太多,才将她的婚事耽搁了。”
外面蓦然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问询跑出去的夏至一愣:“秋竹姑娘你怎么来了?”
顾烟寒忙跑过去,看见秋竹居然就站在门牖边。看她脸色苍白,想必刚刚席慕远说的话,她全听到了。
回头扫了眼因抓着她偷听而脸色正阴着的席慕远,顾烟寒对秋竹道:“进屋。”
她拉着席慕远在一边坐下,看了眼身子微微颤抖的秋竹,一时间对她的不喜也不是那么深了。
“王爷的话你既然听到了,我们也就不瞒你了。嫁妆我们会为你好好置办,你往后……”
顾烟寒的话还没有说话,秋竹惊呼着重重的朝她跪下:“王妃!”随即咚一声磕头在地,“王妃!王爷!秋竹此生只愿意侍奉王爷王妃!求王爷不要将奴婢赶出府去!”
“本王是为你考虑。”席慕远沉声。
秋竹不断的流着眼泪,咚咚的磕头生在屋内异常的响亮:“王爷!秋竹这一生已经是王府的人,断没有出府的想法!请王爷收回成命!秋竹愿意为王爷王妃做牛做马!王爷,求求您了!求求您!”
她的额头上很快磕出血来,顾烟寒示意夏至拉住她,又看向席慕远。
席慕远淡漠的望着她:“因你自小服侍本王,本王才为你做这番打算。你出府的嫁妆足够你衣食无忧。”
秋竹绝望的摇头,原本还算素净的脸上此刻满是哀求:“王爷不要……求求您不要赶奴婢出府……奴婢错了!奴婢不该来王妃面前碍眼!王妃!奴婢错了!求求您让王爷放过奴婢吧!”
明明是为她做的最好的打算,却被她说成这样。饶是席慕远心境再好,也不由得有了恼意:“不识好歹!”
秋竹一颤,咬唇心一狠,又是重重的磕了个头:“王爷若是容不下奴婢,奴婢唯有一死!”
“你看着办吧。”席慕远瞥了眼顾烟寒,头也不回的甩袖离去。
顾烟寒扶额,秋竹自以为这样能不动声色的拿捏席慕远,却不知道席慕远生平最恨人威胁他。
喝了口茶,见秋竹可怜兮兮的盯着自己,顾烟寒无奈:“我再问你最后一次,是出府嫁个正经人,还是一辈子在王府为妾?若是出府,嫁妆绝不会少你的,我还能再给你添一些。若是在王府做妾,你可能这辈子都是一个没有名分的通房。”
“奴婢愿意终身伺候王爷与王妃!”秋竹挺直了背脊直视顾烟寒,眼中没有一丝的迟疑。
顾烟寒长长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了。夏至,挑个好日子,抬姨娘。”
好日子就在三天后,顾烟寒喝了口秋竹敬的茶,赏了见面礼,礼就算是成了。
席慕远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一直到深夜,他才摸进了顾烟寒的房里,将她狠狠的压在了身下。
顾烟寒原本正担心他为了履行职责去了秋竹房里,这会儿倒是乐了,难得回抱住了他。
被那双细弱的藕臂一圈,席慕远挤压了一肚子的气,好似一瞬间便消失了。
他低头啃了顾烟寒好几口,心里终究还是有些不痛快:“为何要给她抬姨娘?”
原本正有些意乱情迷的顾烟寒一下子清醒过来,没好气的反问:“那就让她做一辈子的通房?”
席慕远冷哼:“这般不识好歹,丢出府去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