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了饭桌,盼儿端了茶过来。
阮清婉刚端到茶碗,便听到院中响起蔡妈妈的声音,“夫人,太太有事要问,还请夫人去一趟明辉堂。”
阮清婉不紧不慢地喝了茶,淡淡开口,“盼儿,我要罚了你这个月的工钱。”
盼儿闻言一愣,“夫人,奴婢知错。”
“你错在哪里?”阮清婉放下茶碗,抬头看着她。
盼儿并不知自己错在何处,明明刚刚都还在跟夫人说笑,怎的一杯茶的功夫,夫人就动怒了呢?
到底生了什么事。
蔡妈妈的声音越来越近,不像来请人,倒像是问罪。
“夫人,太太现在好大的火气,奴婢可要多句嘴了,夫人虽为侯府主母,可世子疼您,太太也就担了府中庶务,夫人理应感谢婆母辛劳才是,怎的一而再再而三给婆母脸色看呢?”
这教训人的语气,连盼儿听了都十分生气,她顿时就明白过来了,立马说道,“夫人,奴婢知错,奴婢身为您近身伺候的丫鬟,却没有管好院中之事,竟让外人轻易踏进临水苑。”
阮清婉道,“知错就好,去回了她,我现在不得空,有事明日再说。”
盼儿稍微犹豫了一下,这么回话,也就得罪了太太那边,夫人当真要这么做?
只是她并未多嘴,福了福身,“是。”
外间的人自然不会那么好打,眼看着就要硬闯,蔡妈妈见不到人是不会轻易离开的。
情急之下,盼儿叫了院中的粗使婆子,“你们都是瞎的不成,夫人在屋里歇息,这蔡妈妈如此大吵大闹,扰了夫人清静,赶紧给请出去。”
院中干活儿的下人不敢动手,盼儿冷声说道,“你们是在青玉阁做事,莫不是心还在别处?”
小小年纪的丫头,板起脸的还真像回事,丫鬟婆子这才上前劝蔡妈妈离开,也不敢动手硬赶就是了。
蔡妈妈知道又要无功而返,心中对阮清婉多了几分埋怨。
扬声说道,“也不知太太是哪里得罪了夫人,竟要这么折辱长辈,等老太太回来,可要请老太太评理。”
阮清婉坐在床边榻上看书,轻轻地翻动书页,表情没有半点波澜。
待外面平静下来,盼儿才进了屋里,“夫人,蔡妈妈回去了。”
阮清婉合上书,“那唐婆子不听吩咐,顶撞主子,差人去看看十个板子打完了没有,打完了便送出府去。”
盼儿总算忍不住说道,“夫人,唐婆子是太太娘家远房亲戚,蔡妈妈前来应该也是为了此事,您是不是……”
阮清婉抬眸看她,柔声说道,“我身为忠义侯府当家主母,管着府中大小事宜,难不成处置个以下犯上的刁奴都不行了?”
闻言,盼儿恍然大悟,夫人平日里虽不管事,但让夫人管家,那是老太太和侯爷一同决定的。
况且的确是唐婆子不懂规矩,以下犯上,不仅不移栽月季,还顶撞夫人,竟然说夫人做不了主,移栽花木要太太开口。
如此刁奴,打出去才是对的。
夫人今日一改往常温柔性子,莫不是有意重掌管家大权?
“是,奴婢这就吩咐下去。”
阮清婉再次拿起书,“咱们院里管事的陈婆子手脚不干净,你找机会拿了证据,将她赶出青玉阁,以后青玉阁由你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