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越怕什么越要来什么,阮清婉想趁着对方并未现自己时悄悄离开,可是一紧张起来,手脚都是软的。
明明是光滑的石阶,她愣是有些踩不稳。
树丛后的男子常年待在军中,十分警觉,稍稍一点声响便引起了对方注意。
阮清婉大气都不敢出,谁知树丛后的人不知何时竟然绕到了她背后。
“你是哪家的小妇人?”
阮清婉本就紧张,身后突然有人开口,将她吓得三魂丢了七魄,脚下一滑,竟咕噜噜从一旁的斜坡滚了下去。
此处虽不是陡峭的悬崖,但是地势很高,一路上树丛密布,要是不注意,头撞上树或是石头,只怕还未踏底便命丧黄泉了。
阮清婉哪想到自己重生不久便遇险,老天爷可是惯会开玩笑的,她一个内宅女子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一路尖叫不停,就盼着老天爷能给个痛快。
前面便是一棵大树,她直直撞了过去,眼看就要撞上,紧闭双眼之时,有人轻轻揽起她的腰肢,堪堪绕过那大树,然后意想不到事生了。
那人竟然又把她扔了下来。
阮清婉顾不上震惊,继续尖叫,滚了几圈便不动弹了,她已经到了斜坡底部。
浑身疼痛不堪,阮清婉甚至在想到底是装死还是起身求饶更容易读过眼前困境。
不等她想个明白,一双崭新的官靴入目,男人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狼狈的她。
如同阎罗般的雍阳王竟然又救了她一次,阮清婉不知自己这一世的命格是否有所改变,明明是前世毫无交集的人,此生怎么总是遇见。
“何时起来?”
阮清婉躺在地上呆呆地看着他,躲是躲不过去了,那还是求饶来得实在。
她顾不得身上的痛楚,撑着身子爬了起来,然后又直直地跪了下去。
“多谢王爷相救。”
她将头缩得跟鹌鹑似的,这个道歉显得诚意满满,但有夹杂着几分心虚。
秦毅恒冷哼了声,“你是说本王刚刚救了你,仅此而已?”
阮清婉头皮麻,她自然还应该求雍阳王饶了她偷听,并且保证自己永远不会把秘密说出去,只是对方还未开口,她不能自己露底。
刚刚隔着树丛,她完全可以否认自己听到了什么,只说自己迷了路,失足摔下山崖。
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秦毅恒道,“你是哪家府上的女眷?”
“奴家乃忠义侯府世子夫人,今日与家中女眷一同来千佛寺上香,刚刚一时走岔了路,不小心跌下山崖,多谢王爷搭救。”
她不敢在身份上面撒谎,也不敢装作不认识对方,这活阎罗令人闻风丧胆,她那点儿小把戏轻而易举便能识破。
秦毅恒似乎是笑了笑,阮清婉心里更是紧张。
他往一旁的大石头上一坐,手中匕在指尖转了转,用刀尖将她下巴挑起,“你觉得我会信?”
这么高的斜坡摔下来,阮清婉的幕笠早就已经不见,她此刻髻松散,面部还有几处划伤,看起来狼狈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