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了?”裴陵川急切地问道。这下,他是真的不淡定了,即刻便想越过顾衍再去追人。
只是他将将挪动步子,便被顾衍伸手拦住了去路。
“裴陵川,你没机会了,我顾衍不会再将云舒拱手让给旁人了。”
“顾大人,你你,对宋小姐——”
“没错,我心悦云舒。”
38
从慈恩寺回来,宋家与裴家的亲事,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没有了后续。
事后,裴大夫人问过裴陵川,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致原本好好的一桩亲事,就这么突然没了。
可任凭裴大夫人如何逼问,裴陵川却是始终闭口不言,只将自己关在院子里,整日读书,哪里也不去了。
原本还希冀儿子能纳了侄女,没想到,裴陵川直接当众放言,宁愿一生无妻无子,也绝不纳表妹为妾。
直把裴大夫人气得大病了一场。
再说回云舒这边。
那日见女儿回讲经堂后,明显有些不自然的神情,章氏当即便知晓,云舒和裴陵川怕是没谈拢。
待后来回府一问,果然如她所想。
云舒并没有详细同她讲当日细节,只说,她所求的一生一世一双人,那裴家大郎办不到。
云舒的神色始终很平静,没有讲过裴家一句不好,只是叫章氏将裴家的婚事尽快回绝掉。
章氏一句没劝,点头纷纷应下。
待后来,宋丞相问起,章氏同他解释,原以为男人会斥几句女儿不懂事,所求过于异想天开。
结果万万没想到,男人不但没有说一句重话,反而安慰起妻子来,那替女撑腰的话,叫章氏没由来的心口一暖。
他说,
“我宋昱的女儿,值得嫁世间最好的儿郎。他裴家不行,咱们再找其他人家就是。”
“这偌大的上京城,才貌双全的男子比比皆是,他裴陵川不过一雍州解元,算哪根葱?我宋家嫡长女愿俯身就他裴家门楣,实属是他裴陵川高攀而不自知。”
这话说得委实倨傲,不似男人以往谦逊低调的行事风格。
但这还不算完,因为男人还说,
“况且,为夫觉得舒舒说得极有道理,她的爹爹和兄长能做到的,便不算为难人”
“求一人相守,陪那人白首,世间女子所求不过如此,她的娘亲能如愿,舒舒自然也能。”
章氏一下子扑进男人怀里,紧紧将他抱住,她情不自禁地便落下了泪。
这情难自抑的滚泪。
为女儿。
也为她自己。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消逝下去,除了越来越冷的天气,海棠院里的日子仍是照旧。
再也没有人提及与裴家之事,好似那场差点成事的议亲,是一场多人共同经历过的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