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里,没有他梁主子摆不平的事。况且主子这会就在他身后呢。
于是光头并不搭理走进来的男子,手里拉扯的动作还在继续。
谢泓眸光冷然。
身后已经有人小跑着过来,将光头男子的手狠狠打开。梁喜认清那人的脸,赶忙出来,脸色极其谄媚。
“放开!别扰了贵人!”
梁喜几步走上来伸手欲握住谢泓的手,嘴里连声唤谢泓。不忘转头呵斥一句光头男子,令他马上松开手。
梁喜在一旁讪讪地笑着,心里叫苦不迭。
今日真是不宜行事。
再睨一眼程尚书冰寒的神色,他心里又沉了几分。
今日这一遭,怕是真的走错了。
这两人绝对牵扯颇深。若不是如此,怎么一动这林夫人,程尚书却来的如此之巧?
现下,他只能当即对自己的属下再呵斥几句,试图挽回一些颜面。
“怎么做事的?惊扰了贵人,还不跪下!”
光头男子立即跪倒在地,犹豫了片刻,又加了些码匍匐在地上。
谢泓一双眼睛此刻一扫之前的温缓清正,周身气息仿佛被冰雪包裹。
莫名的让人想起冬日承霜的寒松。
他没有分半点关注给诚惶诚恐的梁喜,只匆匆地过去,伸出手臂欲扶一旁的女子。
“……你可安好?”
那枝条已经绷到了极致。
叶采苓睫羽低垂,恰到好处地遮住她一双眼睛,避开了两人目光的触碰。
唇瓣轻启,还是那个谢泓不愿听到的称呼。
“程尚书……多谢。”
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但依旧十分决然。
还是不认识他,是么?
谢泓清楚地听到自己心里那根弦绷断的声音。
潮声
室内静下来。
梁喜知道自己闯了祸端,见京中大员不理睬他,已经低声呼喝几个随从,与他们一道赶紧离开。
这种时候,多留一秒钟都可能让自己更受到厌恶。
而谢泓并不动。
直到店中人员走空。
他依旧定定地站在那里,望着叶采苓,心思复杂而沉黯。
“你……当真不认识我?”
犹豫了片刻,说出的话却还是带着些隐隐的希冀。
想看到她脸上再次露出明净笑意。
或者至少,想听她唤他的名字。
叶采苓轻轻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方才被梁喜他们攥的着实有些紧,此刻手臂传来疼痛,应是淤青了。
她叹口气。
改日去买些活络的药膏涂上罢。
她好像并没有在意面前立着的那道人影,已经沉到自己的世界里去了。
谢泓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