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亚于一次沉重的打击。
他本能地想躲,却在触及到沈聿卿眼神里隐晦的担忧时,放弃了藏匿的本能。
也对,沈聿卿比他更早面对这一切,他能陷进自己虚幻的世界里充耳不闻,而沈聿卿不能。
苏恕侧过头,在沈聿卿手背处留下一吻,用腿碰了下沈聿卿的腰,让他坐在自己身边。
沈聿卿刚站起来坐稳,苏恕转头扑搂住他的胸口,“我那个时候有没有做什么?”
那一个月的记忆他是模糊的,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做过什么不好的事。
起初他还想不通沈聿卿为什么对他事事谨慎,如今再细想,一切都通顺起来。
苏恕下巴贴在沈聿卿的胸口,问他:“我是不是多吃过药?你每次数得很仔细。我是不是撞到过柜子?家里的家具的棱角都是圆弧的。我是不是在那个时候搓过裤子上的血,要不然在南临医院那次,你不会那么慌。”
感受到沈聿卿抱他越来越紧,他闭着眼,声音发颤地继续说,“沈聿卿,你是不是以为我是被我哥的死吓的?”
那是无法忽视的噩梦,猝然爆裂的尸|体和迸溅到裤腿上的洗不掉的血渍,夜晚升起的冤魂和萦绕在脑海里的指责。
死的人为什么不是你?
想喘气却喘不上来,他如同被人用按在罪孽的深渊里,挣扎着求生。
“沈聿卿,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那个时候,我有没有伤过你?”
我爱你的
卧室内热哄哄的,在等待回应的短暂几分钟内,苏恕后背急出层薄汗。
他迫切地想知道自己做过什么,哪怕如今再提起来已经无事于补,也好过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需要这份愧疚让他时刻珍重着眼前的这个人。
沈聿卿安静地看他,放在他脊背上的手一下一下拍着,像哄小孩子似的。
苏恕自己感觉有点幼稚,又喊了他一遍,“问你话呢,别想骗我。”
“没伤害我,当时你不爱出门,不爱见生人,连吴妈都不能进来,最后没办法了,饭只能我来做。”沈聿卿面不改色地省略掉很多,“要不然咱俩都得饿死。”
苏恕听完松了口气,他不会怀疑沈聿卿的话,就像不会质疑太阳东升西落一样,他对沈聿卿永远是百分之百的信任。
“那就好。”
他说着话,伸手去解沈聿卿的领带,单手不太好操作,而苏恕乐此不疲,他能看出来沈聿卿是真的着急,要不然不会急哄哄的上楼。
沈聿卿低下头,几厘米外是苏恕翘起的眼睫和微抿的嘴唇,他抬手抚过苏恕温润的皮肤。
指腹压到睫毛时,苏恕不适地眨眨眼,刚想提醒他该吃饭了,沈聿卿忽然弯下腰来,将自己的脸深深地埋入了他的脖子间。
那股温暖又陌生的感觉让苏恕不禁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