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楼梯间的谈话声渐行渐远,张启山转过身,面前的一大一小都肃着脸,低下脑袋等他训斥。
他平淡道:“有什么要解释的?”
“。。。。。。”
楼上卧室。
越明珠洗干净脸坐在梳妆台前,打量镜中的自己。
来长沙这半年她被养的很好,莹润饱满的脸颊像粉桃,无论做什么表情都可爱度爆表,连赌气瞪人都洋溢着一种活泼天真的古灵精怪。
放眼整个长沙城,没人能在甜度上胜过她。
十四岁的越明珠属于人见人爱的稚嫩期巅峰长相,无论在家还是在外都极易博得他人好感。
上到老下到小,几乎无往不利。
能对她口出恶言的没几个,更别说对她动手。
越明珠凝视镜中天下第一可爱的自己,指尖一撇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
昂悲痛:“畜生啊!”
居然对这么可爱的一张脸饱以老拳。
“可恶,我要再去会会那两个畜。。。出手还挺利落的朋友。”
早已被张小鱼劈头盖脸狠狠训斥过的张日山再也不见桀骜之色,此刻一脸颓然,失魂落魄的站着。
被同伴骂两句没什么,在佛爷面前丢脸才是对他最大打击。
张小鱼神色微凛。
在东北他们早已不是如日中天的张家,日落西山,人微言轻。
他们既不想待在死气沉沉的张家惶惶不可终日,又不想落草为寇。
打过日寇,劫过土匪,最后死的死,伤的伤,散的散,剩下他们一小伙人为未来愁,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听道上人说长沙有一位声名鹊起的张大佛爷来了东北,他们商量着是不是自家人,与其吃糠咽菜不如前去投奔,这才找机会碰了面。
好不容易得到佛爷信任,未来有了盼头。
结果刚到长沙日山就惹这么一出,说不定还拉低了他们这群追随而来的张家年轻一辈在佛爷心中的印象和实力。
他按下诸多思绪,委婉陈述:“日山没碰上好时候,张家最后一批放野的还是小楼他们。”
意思就是张日山年纪轻还没下过地,但其他人不一样。
千万别一概而论。
被‘排挤’的张日山心中气闷,在佛爷面前他又不敢恣意妄为,辩解的话在嘴边徘徊几茬,偷偷望着那张威严冷峻的脸,他低下头不吭声了。
只能暗地里白了张小鱼几眼。
越明珠就是在这时下的楼。
临近傍晚,橘色光影透过窗棂的彩绘玻璃被赋予多种色彩,斑驳投影随日落静静流淌,婉约倾泻在楼梯上,映在她悬垂飘逸的裙摆上。
张家人听觉灵敏。
雪纺裙摩擦出的“沙沙”声,木质结构的地板被她带跟的小皮鞋踩踏出的“笃笃”脆响,不会比落地的银针更难捕捉。
奇怪的是,当她从只有脚步声出现,再到小腿及裙摆连同她整个人出现在眼前,竟没人认为她所出的声响是噪音。
天色渐晚,屋内并未暗到要需要开灯的地步。
等她人下了最后一个台阶行至张启山身边,面向两人站定,微微一笑,却让张小鱼和张日山都不由一怔。
十多岁的小姑娘还没有佛爷肩高。
自然不是她小小年纪就容貌过盛使人眼前一亮,而是一种气质,一种神采,如珠玉生辉,将周围衬得黯淡的同时也将一切都映出微微莹光。
连每天都见她的管家都不得不在心里感叹一句,明珠这个名字,真是人如其名,再合适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