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爸爸一时无言以对。
沈匀霁见爸爸并没什么事,便准备离开。
沈爸爸见状,赶紧叫住了她,似是妥协道:“好好好,你先自己留着。我和你妈也没逼着你拿出来不是?卡也在你那儿,没人会动。”
沈匀霁轻声道:“我会的,你和妈妈多保重。”
沈爸爸有些急了,差点要从床上坐起来:“你不回家看看吗?你妈头发都白了好多!”
沈匀霁这才顿住了脚步。
沈爸爸又说:“孩子,回来看看吧,我和妈都很想你。”
沈匀霁微微侧首,爸爸脸色依旧蜡黄,乌紫的嘴唇有些颤抖,浑浊的目光似是在祈求。
这样的神情让沈匀霁无法再潇洒地离开。
“好,我和你回去看看。”
—
艳阳高照,恒润集团的董事长办公室里,江恒正坐在老板椅上,斜眼看着江渡岳。
“稀奇啊,早上李秘书和我说你来上班了,我还以为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呢。”
江渡岳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道:“您找我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处理文件了。”
“站住。”江恒突然喊住他。
“这么着急回来,是怕婉婉抢你位置啊?”
他语气傲慢,似是看穿了一切。
江渡岳冷哼一声,道:“她打气打到脑子都不清醒,怎么抢我的位置?”
江恒点点头,道:“你这手段是不错,打个小报告,的确动摇了我让她进总部的想法。但是——”
他话锋一转:“她已经和我保证过,再也不碰那玩意儿了。”
江渡岳差点笑出声:“这话你都信?”
江恒看了他一眼,站了起来,一边踱步一边说:“你和你妈一样,都有病,把公司完全交给你我不是很放心,所以你还是需要有个人搭把手。”
“我想的是,把江婉送到深城分公司历练一下,等成熟了再接她回来。江婉是个不错的孩子,会成为你的好搭档的,这样我也好和你孙姨交待,别让她娘俩苦跟了我这么些年。”
“和孙姨交待?那你拿什么和我妈交待!”
江渡岳被江恒这番荒唐的话弄得火大。
江恒并不接受指控,反而说:“我对她问心无愧!是她自己有病,想不通!”
江渡岳后槽牙紧紧咬着,恨不得立刻上前给他一拳。
江恒似是看出他不服,道:“你别这种眼神看我,昨天黄老板给我打电话,还是我帮你摆平的,不然你不得蹲个十几天看守所?”。
江渡岳凉凉道:“昨天黄吉米发信息和我道歉的,不知道他爸和你又说了些什么?”
江恒见唬不住他,干脆另用办法,喝道:“你别在这里和我嘴硬!你惹夏家千金不开心了是不是真事!”
江渡岳不以为然:“她之前打着我的名号去谈合作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给她点教训怎么了!”
江恒眼见说不过他,干脆不讲理起来:“你有什么名号?不就是我儿子吗!人家夏家也算政界有头有脸的人物,打着你的名号不过是想拉进和你的距离!再说我们两家强强联合肯定可以帮到公司,你要是能和夏小姐结婚,也算是你这个废物唯一的用处了!”
江渡岳怼道:“这么想联姻,那你亲自上阵吧。我想孙姨不会介意的,毕竟当年她不就是小三上位吗?”
江恒一听,立刻破口大骂:“说什么混账话呢!你妈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东西!”
江渡岳漠然地看着他脸红脖子粗的样子,觉得荒谬至极,怒极反笑:“别把什么都归到我妈身上,我也是你儿子,我的混账个性全都是继承你的,就像你害死了她一样,我也让她失望了。”
江恒气到声颤:“你、你这个不孝的东西!”
江渡岳全然不理会他的暴跳如雷,摆了摆手,道:“别那么上火,高血压容易引起脑梗。”
说罢,他便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其实江渡岳对于江恒的辱骂已经习以为常了,他也并不是很在意。
但是他永远接受不了别人说自己的母亲。
他有病他认了,但他的母亲是无辜的。
曾经那个温暖的家是江恒亲手打碎的,若是还要将这顶帽子扣在生母杨帆的头上,他绝对忍不了。
江渡岳面色阴沉地走在公司的长廊里,路过的员工看到了都悄悄议论。
“哎?江少怎么来了?”
“转性了吧,来继承家业了。”
“拉倒吧,他上不上班这些不都是他的?”
这些自以为窃窃私语的对话其实全都传进了江渡岳的耳朵里,但他连眼神都不动一下。
全是他的?
可笑。
这里没有一处地方是他的,他不稀罕也不想要,甚至那男人也不是他父亲,而是夺走他母亲生命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