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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党>权座之外不值一提by十鎏 > 第10章(第1页)

第10章(第1页)

而楼层往上,越是重重大幕拦着不让看的,越是冷清的深处。反倒挤挤挨挨,多的是捧着一堆钱银珠宝为求一笑的趋从者。

一直以来就在尘埃里的,唾手可及,观者寥寥。恰恰那些越是高高在上的,越是不可碰触的,越是教人念念不忘、魂牵梦萦。

若是有一天跌落进尘埃里……

“外面那些人最喜欢你现在这副模样。”今安突然道。

他闻言转首看来,眼尾洇红,眼里落光。

今安倚着桌角,撩眼回看他。好整以暇的姿态,神情毫无恶意。

殊不知她风轻云淡地阐述客观即是最大的恶意:“就如羔羊爪牙无力,一脸天真都是破绽,还想在猛兽的獠牙下存活。你说猛兽怎么可能会放过到嘴边的肉?你好像生气了,为何要生气,事实如此。”

一而再,再而三的讥讽。

变乱发生在眼前尚能劝自己泰然处之的矜贵公子,哪里遭过这样明明白白下脸面的言语。即便生气也是吃亏,良好的教养使他说不出来任何尖刻的回击。

心底羞怒翻腾,烘得他耳颊上胭脂色更重,其余皮肤白得愈发可怜兮兮。

世间对美人颇多宽容恻隐,今安例外。她面不改色地看着他:“与你一道的那么多奴仆护卫都被捆绑关在底下,不知什么时候就要鲜血糊船,为何你却能得此礼遇。虞公子,可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则?”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你若是知道,就该懂得这场祸事实力悬殊,绝无你反杀成功的一丝半点侥幸。你若是知道,就该去逢迎服从那群人,把他们想要的都给他们,好换得一线生机,不是吗?”

她美到妖异的面容在忽明忽暗的烛火中恍若艳鬼,红唇开合处白齿尖利,浸毒,择人而噬:“可惜,你也不肯。”

他的脸色随着这些话几经变化,底下手指掐皱了袖子边上齐整的银纹线。

“他们尚对你存着点礼遇,不过是看在那万两黄金的面上,不去碰你些别的,免得生出乱子更不好收拾。”她再一次靠近来,停在让人足以看清她眼里恶意的距离,轻而又轻地说,“假若我再告诉你,他们指明要的那万两黄金,是万万不可能出现在此地赎你回去。”

“那么,你还有什么路可走呢?”

那些江寇看向他时,脸上露出的让人作呕的龌龊意味。像沤烂的尸体上白蛆钻动。

她不同。

她还要将尸体剖皮抽骨给他看,细声讲解,唯恐他错过一处腐烂得精彩的地方。

明晃晃地告诉他,此间皆是险恶,要他最好放弃其他所有的念头,义无反顾地投靠她、服从她。然后冷漠看他所有摇摇欲坠的镇定与骄傲,无所遁形。

虞公子在前十七年岁月,从未见过这样的人。他隔着檀烟与烛火,注视这双琥珀瞳眸,“你到底是谁?”

“是谁,又有什么关系。总归不是来普度众生的神佛,也不是来吃你心肝的恶鬼。”

今安再一次将肉包子递去,诓骗罗网里已然瑟瑟发抖受惊龇牙的幼犬:“况且,我对你最大的恶意,已经在刚刚都说完给你听了。”

此间万籁俱寂,唯听长风刮动门扉窗纱的细碎声响。若不是在此诸人皆为利来,倒不失为一个陷入酣眠的好时辰。

门外看守的人捧来酒肉,吃嚼声、谈笑声混杂,透进紧闭的门板。

舱室内拉锯到了尾声。

今安缓缓收紧罗网:“虞公子,先告诉我你的名字罢。”

檀香烧折最后余烬,白烟拂过他下垂的眼睫。

“虞兰时。”

銷魂夜

今安很久以前捡过一只狼崽。

后腿陷进捕兽夹里,寒冬腊月冻了一头身冰渣子,兽瞳里是拙劣的威吓。胎毛未褪,张着稚嫩爪牙要撕咬她,被刀背敲疼之后佯作乖巧。一月肉汤下来开始翻着肚皮给人挠。

也不知道它羽翼丰后嫌不嫌弃这段献媚于人的时日。

就如此刻的虞兰时。

他已然收起眼里身上那些若有若无的尖刺,重新拾回一位贵家公子的端方:“姑娘怎么称呼?”

“今安。”她回道,果然见那位虞公子拧了下眉心,她难得好心地补了句,“今天的今,平安的安。”

第一次听到的人往往以为她姓今,回过味来摆个你在逗我的表情说这姓氏真是少见。

今氏是少见,百家姓翻到最后头都见不着的稀罕,但不是她的姓。

给她取名字的那个人粗布破裤腿沾着泥,草鞋板子深一脚浅一脚地陷进湿土里,嘴里叨叨念着老天保佑今天又是平平安安的一天,转头便吆喝着对身后哼哧哼哧背三两根柴火的小家伙说,“四崽子,你以后就叫今安。”

那时北境黄沙里的人在夷狄铁骑下苟且讨生,战乱失地之后无父无母的崽子在街上溜成串儿。孩童世事不知天真未泯,尤为显得邪恶,偷鸡摸狗欺弱凌强。今安当时太小太弱,饿得受不了和几个小崽子跟着个老乞丐讨饭过一段时间,实在讨不到饭就上山或者去荒郊,运气好的时候能挖到些别人剩下的野草根。

顾得了今天顾不了明天的日子,她勉勉强强长到四五岁瘦得命都快没了,饿到发绿光的眼里只能瞧见别人手头一点施舍的吃食,哪里管得了别人是叫她四崽子还是什么今安。

而老乞丐随口胡诌丢过来的这两个字,久了,就也变成她的名姓。幸好,不是叫今又,更不是叫天平。

今安解开束袖的带子,接着是领扣。一身犹带江水潮气的夜行衣紧紧绷裹着窈窕柔韧的身躯。腕间、领口逐渐露出一点蜜色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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