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牵着人进屋,顺从道:“好,都是臣在自作多情,殿下不是站在窗边偷看。”
宋枕棠本来还乖乖地跟着他往屋子里走,这下被戳穿,双颊当即红透了。若她真是一只猫,只怕浑身的毛都要竖起来,她瞪着一双圆溜溜的水眸,没什么威力地发脾气,“你胡说什么,我,我哪有看你!”
说完也不等萧琢再开口,径直甩开萧琢的手,飞快跑开了。
萧琢愣了一下,却没去追,只站在书房门口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平日即便是在家,宋枕棠也要认真打扮,今日大约是病了没力气,身上穿的是柔软舒适的襦裙,外头罩了一件宽大的红色披风。
她转身时,披风尾巴挟着裙角一并在半空中蹁跹划过,好似蝴蝶翅膀飞过。那么轻轻一扇,竟在秋日里掀起一阵醉人的春风。
萧琢离得那么远,都仿佛能嗅到空气里弥漫的香甜。
心跳也怦然,安静的廊下让一切动静都无所遁形。
萧琢看着宋枕棠消失在回廊的背影,不知道自己的唇角已经挑起了弯月似的弧。
他摇摇头,重新回到书房。小半个时辰后,一沓公务全都处理完了,他随意支了个婢女去前院找丁介,然后把批阅后的折子塞给丁介,由他再去兵部交给太子。
一切都完事之后,萧琢踱回卧房,想看看宋枕棠在做什么,不料房中无人,秋桑告诉她,殿下在书房。
书房?
萧琢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宋枕棠是在另一个原本给他的预备的书房。
他朝秋桑挥挥手,在婢女们隐秘含笑的注视下,绕过另一侧的长廊,朝书房走去。
短短一个时辰,两个人的角色仿佛颠倒一般,伏在桌案后的变成了宋枕棠,而立在窗外远观的变成了萧琢。
不过,萧琢并没能像宋枕棠那样安静地看,因为他如鹰般的双目一下子锁住了桌上摆着的东西。
几卷画轴,几本厚厚的写着人名的名册。
他大致扫了几个,看起来像是女子的名字,上面还写了年岁和出身,他便守礼地收回视线。
直到宋枕棠又翻开一本,封皮上只有简单的一个字:陆。
萧琢这才恍然意识到这些东西是什么,他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走进书房,佯装不知地问:“殿下是在忙什么?”
果然,宋枕棠答:“二哥让我替陆元声留心婚事,我看看他们的资料嘛。”
替陆元声相亲,还要看陆元声的资料?
萧琢心中疑惑,却没有把话问出来。
倒是宋枕棠抬头看了他一眼,想起来什么似的,随口道:“临近重阳节宴会,我明日要回宫一趟。”
她也不是第一次不在家了,萧琢没想到她会主动和自己报备,愣了一下,然后嘱咐道:“殿下风寒未愈,明日出门多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