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嘉善在魏府待了一阵子,还是冒雪回去了,魏钰一路送至巷口。
两日后,裴清川果真醒了。
青年脸色苍白,双颊有些凹陷,清减不少。睁眼后,兀自看着陌生的床帐愣着神,寸识端着药碗进来,看到榻上的人正在费力的挪动身子,当下心中一喜。
“郎君醒了!”
他几步跨到榻边,扶着他靠在床头,眼中竟有隐隐泪光。
裴清川声音嘶哑难听,看着他,扬唇道:“寸识。”
“郎君,可要喝点水?”寸识说着,已经利落地端好水过来。
裴清川抿了一口,视线环顾四周,问:“这是在何处?”
“魏府。”说完,不等裴清川再问话,他继续道,“如今朝中震荡,当年大公子被诬陷一事已水落石出,陛下盛怒。已着令三司彻查此案,牵连甚广。兵部、吏部、旬途关所在肃州,上上下下几十个官员如今都关押在刑部的大牢里。”
“他死了吗?”
青年声音低缓,却令听者肃然。
寸识点头说是,“孟盛清那老贼,当日被孟序秋杀于相思峰。”
闻言,裴清川眼睫轻颤,沉默片刻,才重复道:“孟序秋?”
“魏大人亲眼所见,他自己在狱中也亲口承认是他杀的。孟序秋大义灭亲,当年那事,他也不曾参与分毫。两相互抵,应该能捡条命。”
裴清川点头,说的话多了,他有些体力不支,拳头抵唇咳了两声,寸识这才想起正事来。
连忙起身端了药过来,近来天寒,几句话的时间,药都放凉了。
裴清川皱皱眉,伸手接头,一口饮下。
摸着早已冰凉透的碗壁,寸识将药碗放进托盘,有些惭愧的说,“属下愚钝,耽误了郎君吃药。”
话落,他又自顾自地说:“要是闻姑娘在就好了,她定不会做出这事来。”
裴清川正拿着帕子擦唇,闻声心中一紧,晕死过去前,闻昭声泪俱下拉着他的手的画面悉数浮现。
他当即偏过头,看向门外。
他醒来已有半刻钟,她应当快要来了。
思及此,裴清川调整了下姿势,将中衣往齐整了扯了扯,再度期盼着看向门口。
寸识转头看到他直直盯着外面,心中微动,不免好笑,唇角微扬打趣道:“郎君,闻姑娘不在魏府,您怕是一时半会儿等不住她。”
裴清川有些不能理解他的意思,忙追问:“不在魏府?那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