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什么都没有。
什么鬼?
这是谁写的?
上面的“他”,又是谁?
薄莉想起小男孩的话,心脏重重跳了一下。
不会是……埃里克?
但是,怎么可能?
跟小男孩说话的时候,她迅速分析了一遍眼前的情形。
她似乎是在一个马戏团里。
在这里,经理充当法官的角色,维护秩序,予夺生杀。
麦克是经理的亲戚,因为身价高达五千法郎,经理默许他可以欺辱埃里克,条件是不能把埃里克打成残废。
埃里克则是马戏团的摇钱树,会魔术,会腹语,会唱歌。
于是,问题来了。
如果埃里克真的像帐篷上写得那么可怕,麦克和经理怎么敢那样对待他?
薄莉头脑很乱。她转身在帐篷里翻找起来——这是一个小帐篷,一半是篷车,另一半是防水的油布,上面爬满了霉点。
地上铺着一条毛毯,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睡袋还算干净,但透着一股阴湿的汗味,令人作呕。
薄莉翻了半天,也没有翻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比如,这具身体是谁?为什么要女扮男装,又为什么要偷麦克的金怀表?
原主和埃里克,究竟是什么关系?
她深吸一口气,把目光放在了睡袋上。
睡袋上面开了个口子,似乎要人钻进去睡觉,边缘绣着一个名字:波利·克莱蒙。
很好,她知道自己的名字了。
这是个好开始。
薄莉闭了闭眼,把手伸进睡袋里,摸到了一个笔记本。
拿出来一看,那是一个用粗麻线缝起来的薄本子,纸张粗糙泛黄,可以看到上面微微凸起的纤维。
她翻开第一页。
1888年9月3日
我的日记本丢了。可能是被麦克他们扔了,谁知道?他们不识字,也讨厌识字的人。
他们也讨厌埃里克,但从不敢招惹埃里克。
我不想再挨打了。他们为什么不去打埃里克?
1888年9月8日
嬷嬷打了我很多下,很多很多下,说我的手不够快。她让我看看埃里克。
他甚至没有碰到那个人,就把钱包拿走了。这怎么可能?
一定是巫术,不然他为什么总是戴着面具?
这里只有他会戴面具。
1888年9月9日
我又挨打了。为什么总是我?
1888年9月10日
挨打挨打挨打,我总是挨打。我受不了了。为什么总是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嬷嬷又在夸埃里克。麦克虽然讨厌他,却很少欺负他。我真的恨他。
我恨埃里克。
1888年9月20日
麦克的表不见了。只有埃里克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它。我们希望埃里克交出金怀表。埃里克没有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吃饭的时候,他看了我一眼。
他看什么看?这里只有他最会偷东西。
1888年10月5日
他为什么一直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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