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克看着她,像是要用视线塞住她的口?,让她无法说话。
又开始了。
她最近总是这样,忽冷忽热。
明明上?一刻,她还在朝他微笑,浅褐色的瞳仁明媚清澈,仿佛只能看到他。
但下一刻,她听见?里弗斯的声音,就?将他撇在一边,去跟里弗斯商讨案件去了。
这让他的胸腔感到一阵可怕的痉挛,不?舒服极了。
然而?,这只是开始。
在此之前,他一直抑制着自己的好奇心,无论薄莉做什?么?,都不?会去探究深层次原因。
薄莉设计鬼屋,无论是形式还是商业模式,都非常新颖。
她对于法律的认知?,也?远超普通人?——对大多数人?来说,碰到抢劫或盗窃,都不?一定会报警,她却已经学会了钻法律的空子。
甚至找到一位律师,无偿为自己打工。
其?实,她从未掩饰过自己的过人?之处。
克莱蒙是一个胆小、短视、意志力极其?薄弱的人?。
如果不?是被栽赃偷金怀表,埃里克可能都没?有注意到,有克莱蒙这样一个人?。
他甚至没?有给克莱蒙下达心理暗示,只是看了她两眼,她就?吓得面如土色,一个劲儿地?打哆嗦。
然而?,仅仅一个晚上?的时间,克莱蒙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神色从容、镇定,甚至想要救他。
他跟踪她,用刀锋敲她的牙齿,她也?只是出了一些冷汗,没?有像之前那样吓得魂不?附体。
她甚至想要拉拢他,跟他另组一个马戏团。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没?有拒绝。
一路上?,他明知?道她身上?处处是疑点?,但从未想过深究——不?管她是什?么?来历,有何目的,都无法对他造成?威胁。
她的生死,在他的一念之间。
假如她真的不?怀好意,他可以直接杀了她。
谁知?到后来,居然会下不?了手。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他不?可避免地?对她产生了好奇——她的言语,她的行为,她的想法,她的真实身份。
她是一个非常随性的人?,但那种随性,并非后天造就?,似乎生来便是如此。
她的笑声,眼神,走路姿势,谈吐举止,跟周围人?毫无相似之处——仿佛有一个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灵魂,钻进了这具身体里。
美国的法制并不?健全,时至今日,仍有不?少亡命徒逍遥法外,郊外拦路打劫的强盗比比皆是。
普通民众遭遇诽谤,只会自认倒霉。
她的眼中却闪烁着饶有兴趣的光芒,仿佛之前生活在一个法治社?会,以法为据已是本能。
但有时候,她又显得很无知?,不?懂如何接近马匹,不?懂如何用枪,不?懂如何生火。
最古怪的是,她知?道什?么?是照相机,也?知?道什?么?是照片。
但镁光灯点?燃的那一刻,发?出剧烈燃烧的嘶嘶声响,她却倏地?睁大眼睛,瞳孔微扩,被吓了一跳。
两秒钟过去,她才像想到了什?么?,迅速恢复了镇定。
当时,他在黑暗中注视着她,觉得她这一模样,简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