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怎不知秦宫里头还有太后?你说的太后是哪一个?!”
嬴政暴怒。他充满杀意的声音在殿内回荡着,吓得每一个人大气都不敢出,而离他最近的郑良更是吓得跪倒在地,连连认错
“君上……妾身一时失言,还请君上恕罪。”
她被吓得泪眼涟涟,一副害怕又委屈的模样,直到嬴政俯身望向她,又用冷漠至极的语气逼问道
“咱们秦宫里头,何来太后?!难不成……这秦宫里还有人把雍城那个人当做太后?!”
他又扭头杀气腾腾地看向李善全,怒喝道
“这秦宫里头,到底是何人还在怀念着太后?!”
“君上,君上恕罪……”
李善全与殿内的奴才们吓得通通跪倒在地,他更是伏在地面上直达颤
“这宫里头无人提及过太后,还请君上明察,这两个词大家都知避讳,根本无人提起过啊!”
“君上恕罪!是妾身失言惹君上生气了,还请君上不要迁怒他人。”
郑良泪眼婆娑,看着眼前的君王气红了眼!他的眼神充满了厌恶,像是一把利刃般扫过众人,嬴政知道自己失态了,在提起生母的那一刹那,他瞬间失去了理智!
这是一段不许他人提起半个字的黑暗过往,这是嬴政的耻辱,也是最不堪的回忆,嬴政拼命想要忘记生母背叛自己的种种,也想拼命忘记那只有一面之缘的所谓的“弟弟”,更想忘记那所谓的“弟弟”死时稚嫩的哀嚎,像是诅咒,像成了鬼魂般纠缠不休,叫嬴政痛不欲生!!
他瞋目切齿地走向桌案前,挥起长袖一把就将桌案上的所有扫到了地上,霎时间茶盏的碰撞声,竹简的脆响声,还有那方墨碎裂的声音惊天动地,东西摔了一地如同混乱的战场,恐惧到令人昏厥!
此时的嬴政像一条怒的巨龙,他吐着怒火,呼呼作响的怒气萦绕在每个人耳畔,别说是其他人,就连郑良都不敢多看一眼!
嬴政瞧着方才被扫到地上的汤,冷冷地说道
“你的汤孤已经喝了,你也该回去了!”
他恶狠狠瞪着郑良,又言
“你若是想要代替孤在太后跟前尽孝,孤明个便派人将你送去雍城,如何?”
“君上!君上息怒!”
郑良连连磕头认错
“妾身只是一时失言,瞧无垠活泼热烈,一时忘记才说此话,并无任何恶意啊!还请君上看在妾身为您生子的份上,就饶了妾身这一次吧!”
宁静的夜晚闹了个惊天动地,嬴政只觉得身边的人事物都恼人极了,他转身而去,不再多言。
李善全瞧国君走远,这才战战兢兢起身。
“娘娘,娘娘……”
他扶起郑良,瞧她哭的可怜。
“让奴才们送你回宫吧,这儿就让老奴来善后吧。”
“公公……您一定要跟君上解释啊!我是无心之语,并未有其他意思,君上这么多年都放不下这件事,我比谁都明白,又怎会故意说呢。”
“老奴知道,老奴知道!娘娘您就放心吧,君上只是一时气恼,并不会怪您的。”
在深山林中的小木屋内,驻月与其他人早已歇下,这小屋虽是简陋狭小,但好在能遮风挡雪,现在屋内燃着炭火,众人裹着羊毛毯子席地而睡,倒也安逸。
屋内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响着,驻月却没有睡意。
她裹着毯子缩在角落,透过小窗可看到山林中的白雪被月光照亮,似染了层银霜。
“走了一天路了,还不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