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的风声消失了,穿透云层的阳光消失了,那个温暖的声音也消失了。
海玉卿茫然地立在原地,忽然一个冰冷的声音刮过耳膜,比夹雪的寒风还要刺骨。
“跳下去!”
海玉卿转过身,白茫茫的天地转瞬漆黑。
“跳下去!”
冰冷的声音像利刃般,逼得海玉卿不禁后退半步。
黑暗中碎石滚落,海玉卿一脚踩空,滑进黑暗之中。
石块碰撞的声音沉闷地回荡在峭壁之间,许久才消失。
滚石还未落地,声音已远得听不见了。
海玉卿挂在悬崖边,双手紧紧扒住崖边凸出的石头,用尽全力挣扎着往上爬。
无底的深渊就在身下,张着漆黑的大嘴,静静地等待着他耗尽最后一点力气,便会将他一口吞噬。
那双小小的手努力卡在石缝里,竭尽全力地固定住悬在空中无所凭借的身体,滚热的鲜血顺着胳膊流下来,转瞬便被峡谷的烈风吹得凉彻骨。
黑暗中,伸出一只手,柔柔地覆在海玉卿绷得血管暴涨的双手上。
“宝宝。”
冰冷的声音又温柔起来,海玉卿却害怕得浑身发抖。
那只柔软的手一一抚摸过他被锋利的岩石划得满是血口子的十指。
一根,一根,掰开海玉卿与崖顶最后的连结。
“以后只能靠你自己了。”
不会再有人保护他,不会再有人接住他。
海玉卿坠了下去。
“哎呀!”
缩在角落睡得正香的金溟猛然惊醒,还没完全睁开的眼睛只看清砸进他怀里的是一团白花花的东西。
金溟想也没想,本能地张开翅膀接住白团子,抱稳了才感觉到那是一团活的,软的,热乎的——白隼。
“又不让我睡觉是不是!”金溟拿翅膀兜住白隼,满满的起床气。
他窝在角落里腿也伸不开,脖子也放不平,睡得浑身又冷又僵,正没什么好气呢。
白隼窝在金溟怀里,被这样呵斥都没发脾气,只是埋着头一动不动。
金溟抬头望见晨光已照进洞口,打了个哈欠,算消了气。
原来已经睡了一整晚,白隼是在叫他起床。
“不是跟你说了不要乱动,你喊一声我不就醒了。”
金溟眨巴着还有些困顿的眼帘,把白隼抱到床上,小心翼翼给它铺平那只断翅,看到骨头没有移位才放下心来。
“你再乱动,翅膀长不好可就没法飞了,咯咯哒。”
金溟加重了语气,打算继续吓唬白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