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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1页)

如今好不容易得了个帮孟追欢置办内院的活,他可不得好好溜须拍马一番,“那席子虽是细竹丝编的,却软薄如绸,冰冷如玉,用来给孟家娘子夏日消暑最好不过了。”

李承玠正准备再挑些衣桁、灯檠、镜架之类的物什,却听三顺拱手道,“原来阿郎是给孟娘子挑的,阿郎往年生辰的时候,孟娘子听说阿郎怕热,送过一张象牙席,滑腻得连灰尘都沾不上,阿郎从前不舍得用,如今拿出来正好。”

李承玠忆及前尘往事,嘴角都勾起了一抹未察觉的笑意,“那便这么办吧。”

二平听了这话剜了三顺一眼,转而又将头埋下。

在李承玠布置院落的间隙,孟追欢却是一连几日,上午上值,午后便打竞渡、投壶、双陆、马球,一时间与那些世家大族的女儿交往了个遍。

万年县中不抑兼并之事便已然人人知之、沸反盈天。

就连孟追欢的二婶张佩兰也曾私下向她探听过此事的真伪,她只是点了点头却不肯再说其他,粮价一路猛涨,竟如同荒年一般。

今日上值,客京华见了她便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孟追欢!你且看看,如今的粮价已然涨了三成,那些世家大族户户囤粮,都等着大宰百姓一顿呢!”

孟追欢嗯了一声,挑眉看着被气得满脸通红的客京华,“客公,你不觉得从前长安城的粮价太低了些吗,谷贱是会伤农的。”

“是,如今粮价虚高,农户将存粮抛售,现在是赚了,以后呢?他们没了口分田,余粮又卖了,今年如何过冬?”

“客公,我为你算一笔帐,”孟追欢掰着指头数了数,“我孟氏并不算万年县大族,但光长安一处所营的田庄、禄米一年就有近两千石,不算其他收入,便可供养千人吃上一年,薛氏、王氏、谢氏更是庞然大物。”

孟追欢凑近了些,“可为什么每年长安仍旧有这么多人饿死?仍有这么多人为一口饭卖身为奴?”

客京华将头埋下,眼中满是郁色,“那是因为粮食都流去了吃肉的人碗里。”

“那我就要这些吃肉的人——将从前吞进去的,全都吐出来。”孟追欢笑了笑,“客公等着看吧,今年的粮价也就涨到这儿了。”

孟追欢却不愿与客京华详谈,人心中一旦有了成见,说再多也是无异,只听官署外面有人想见她,她忙赶去应客。

来的人是个三白眼的书生,向着孟追欢行了个插手礼,“某斗胆,想向孟大娘子求教一件事。”

孟追欢嗯了一声,示意他说下去,他便道,“长安城中人都说今年开春就粮价飞涨,不是一个好兆头,可某却觉得,今年必然是个丰年稔岁。”

孟追欢不由得稀奇,对着他笑了笑,“何以见得呢?”

“某从前在家读书的时候,家中只有些许口分田,每年租税却要向国家交纳谷物二石,便只敢在地里种稻谷。可地多的人家却不同,他们会划分地力,在不同区域种上不同的作物,再将盈余卖出,同样大小的地所获之利却往往多过只种稻谷的人家。”

“如今万年县便是如此,世家好像是攫取了农户的土地,以为可以凭此囤积居奇,敛财获利,但却不知这供求有数,地里产的东西越多,价却越涨不上去。”

那三白眼的书生瞅了眼孟追欢的神色,喜怒未可知,“可孟监丞须知,这些人就算酒腐于爵、肉腐于俎、粮食全都烂在仓里都不愿卖出去,若想抑住粮价,某有一策可献——”

“你说。”

“他们见不得贫苦百姓填饱肚子,更见不得有别的人来将他们该赚的钱赚走。”

白傲杀明明是在笑,脸上却愈发得冷,“江南东西道、淮南道,良田众多,行商之人往往会收购米粮向北贩卖,可来京畿道者却是少数。若是通过往来驿站向江淮一带传递消息,只说今年京畿一带粮价飞涨,商人逐利而来,定是要将米粮皆卖出才肯走的。”

孟追欢听罢,满意地笑了笑,撑着脑袋望向那三白眼的书生,“你叫什么名字,可是来长安考科举的?”

“某白傲杀,滁州举人。”

“我家宅院在亲仁坊,我阿爷是中书舍人孟白甫,你若是得了空,可愿去找他讨教下诗文。”

她虽未读白傲杀的诗句,却觉得他干谒诗

干谒诗:一些文人为了求得进身的机会,往往十分含蓄地写一些干谒诗,向达官贵人呈献诗文,以求引荐。

一定写得不错,孟追欢如是想到。

送别了白傲杀后,已然日落西山,暮色昏昏,孟追欢就着要落不落的霞光缓步往秦王府邸的方向而去。

李承玠已然在角门等着接孟追欢下值,他着了件豆绿的细鲽半壁,倚在匹浑身花斑的于阗马上,嘴里叼着一根草,哼着那首她惯爱弹的《绿腰曲》。

她用手轻抚过那马背上虬结的肌肉,“这马竟没有照夜白壮。”

孟追欢说的是韩幹所画的玄宗宝马照夜白,韩幹所绘之马膘肥体壮、怒目嘶鸣,这匹花马则丰神俊逸、一派闲适。

李承玠却会错了意,扑哧一笑,将她搂在怀中,“晚上再给你骑照夜白。”

他又背对着孟追欢单膝跪地,让她骑在他的后颈上,将她扛到了院内。

院中已焕然一新。

廊下打了几盏红纱帖金的烛笼,落脚处皆铺满了宝相花纹的宣州红线毯,窗前摆着个多枝灯檠与紫檀书几。孟追欢没来得及细看,李承玠便已将她扛到了壶门床上坐着。

二平献宝似得从后面拿出了个卷筒似的物什,“孟娘子看,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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