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大抵是十年前……”
白明霁心道,不止吧。
二夫人嫁入晏家后,只怕张嬷嬷就?开始往外顺东西了,但光凭这些,支撑不了张嬷嬷后来给自己女儿置办的那些嫁妆。
“东西呢?”
张嬷嬷的丈夫道:“毕竟是见不得光的东西,拿去当?了后,花,花了。”
白明霁:“花完了?”
“小的,近几年染上了赌|瘾。”张嬷嬷的丈夫也姓张,名叫张魁,两人都是奴才出身,“小的最初也没有这么贪心,只想顺点东西回来,改善一下生活,可没想到?,见过了好日?子?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白明霁不想听他说这些,“赌|坊内每天也有流水,你?一共输了多少?钱,我有的是法子?知道,铺子?呢,贪了多少??”
她要知道侯府的每一笔账都流向了哪儿。
“铺子??”张魁诧异又惊慌,“小的就?算再大胆,也知道那些铺子?是侯爷的产业,哪里敢打铺子?的主意,不过……”
“不过什么?”白明霁问。
“三年前,二夫人接手晏家大房的管家权后,倒是对铺子?打起?了主意,咱们,咱们也劝过她,可她不听……”
白明霁一笑,“大贼劝小贼收手,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侯府的账,你?当?真以?为我不清楚,一万户食邑,每年库房进账仅有三成,二夫人的胃口倒确实大,不过她又如何能保证,最后那些钱财是不是当?真就?进了她王氏一家人的手里,毕竟贼子?都对她手边上的东西动手了,又岂会放过如此诱人的一块肉。”白明霁突然面色一沉,盯着他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无论是二夫人贪的,还是你?们张家贪的,钱财流去了哪儿,你?若拿不出来,或是我对不上账……”
白明霁没有裴潺揍人的手段,但是只要威胁到?了晏家的将来,影响到?了她,万事她都可以?从头学?起?。
“你?的妻子?,我已经派人去盯了,她能不能活着回来,全看你?了,对了,你?们还有一位女儿吧?”
张魁脸色一变,嘴里突然冒出了一道血迹。
裴潺及时?捏住他的下颚,迫使他的牙齿离开了舌头,阻止了他要自戕的动作,“想死,只怕没那么容易,我这还没问呢,你?急什么……”
张魁瞪了一会儿眼,实在?太疼,人昏死了过后。
裴潺正打算提审那个卖梳子?的,刑部的主事回来了,进来时?脸色不太好,见到?白明霁行了一礼,同裴潺使了个眼色。
裴潺出去后,主事的便禀报道:“王皮球,丢的不是粮食,是一批兵器。”
裴潺眉头一皱。
主事详细地道:“隔壁县最初运来的确实是粮食,但不知怎么回事,路途中?被人调换成了兵器,京县令王詹今日?早上发粮时?才知道……”
如此就?麻烦了,有人借着他的名头,运送了兵器,且在?靠近京城的地方丢了。
这是杀头之罪。
难怪那么着急跑到?了刑部。
“可查清了兵器来源?”
主事的摇头,“但既然是随着隔壁县的粮食一道过来,应该是同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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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裴潺交代完,再返回牢房,便看到?了白明霁手里拿着烧火的烙铁,张魁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满头的水往下滴。
目光则惊恐地看着白明霁,刚被咬伤的舌头,吐词含糊,倒也能听清,“我也不知她是如何发现了我们与二夫人的事,起?初以?此作威胁,要我们继续从二夫人那里偷,偷来的东西五五分成,后来得知二夫人掌了管家权后,便让咱们打起?了侯府铺子?的主子?,我们不过是奴才出身,哪里来那么大的胆子?去偷侯爷的产业,可咱们不听她的,她便抓了闺女……”一说到?自己的女儿,张魁便哭了起?来,“少?奶奶饶命,铺子?的钱我们分文没动啊,全都被她拿去了,平日?里咱们的用度,全靠顺二夫人的东西在?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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