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蓦地怔住了,京郊那片丹枫林,是我与晏时互明心意的地方。
那时他站在枫树下,对我说:“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然而如今却做不得数了。
晏时敛下眉眼,答得言简意赅:“自然。”
沈枝安却不满他的敷衍,娇嗔道:“陛下莫不是在哄臣妾的。”
那是我不曾有过的神色,也是我从来做不出的表情。
我从未如此清晰的感受到,我永远成不了晏时所爱的这类女子。
所以他才会爱上了别人,因为我给不了的,沈枝安却能。
我的声音都泛着一丝苦涩。
“晏时,你想要的我给不了你,我不是沈枝安,也做不成沈枝安。”
“你我注定,会是两条道路上的人。”
晏时沉眉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枝安得不到回答,仍要纠缠不休,倏然落下几滴泪来。
往日一露出这样的表情,晏时总会心疼。
然而今日,晏时却似乎有些心烦了。
“这点小事也值得哭吗?”
他近日本就因为登州旱灾和朝政琐事烦扰不堪,眼下回了宫还要安抚沈枝安。
他冷冷道:“朕承诺过的事情,从不说第二遍。”
说罢便撇下沈枝安径直走了,但他并未回寝宫。
我静静跟着,才慢慢发觉,这是去往将军府的路。
“来这儿干什么?”
我心下一紧,不知晏时此行何意。
然而他什么也没做,也什么人都没带。
他独自一人推开了将军府的门,步入其中。
时隔多日,我再次回到了这里,竟觉恍如隔世。
他仿佛漫无目的地走着,推开了我书房的门,桌案上还放着几册孤本兵书,是他所赠。
他怔了片刻,兀自低语。
“原来……你也不是什么都不在乎。”